王胜一行龟缩到林区与公路之间的灌木丛里,再次构筑临时阵地。最前排的反坦克导弹操作人员携带导弹开始机动,他们会进入前面田地里的少量林区设伏,而炮火指挥班将向前、向侧翼机动。
所有的人向出发的人群致以最高敬意——无论他们是否会摧毁目标,这帮人都将再也回不来了。临时拼凑出的连长叫连副记下勇士们的名字,把最后的口粮与净水全部交给他们。
连长随后命令通讯班联络大本营,索要援助。大本营表示将派遣车队把大家接回去,但没法提供远程火力——先前的大规模生化打击迫使所有部队后移。现有的火力部署全乱了。
共联现在有效的火力组织只有火箭、导弹、空天军,这些力量优先用来清剿河内,兵力低于千人的小部队无权申请火力。连长听完通讯员的汇报,冷着脸一言不发。
“妈的……”他低声悄悄念叨着,不知道在说谁。
王胜吃力地在地上用枪托刨土,现在散兵坑已经可以把腿放进去了,还得把胸腔位置深淘,至少得深达半米。
他在地上躺下,把装备平摊,再把自己塞进去。王胜已经扛不起防弹衣,勉强裹上就被彻底压在地面。
后方扔上一个包裹,有士兵喊道:“前面的,拿两种药剂,一人两支,不要多拿!”
王胜从里面扯出两根,随后把包裹再次向前面的散兵坑掷出。
他快速往颈部注射,一根是止痛药,另一根是兴奋剂。止痛药可能是浓缩的鸦片提取物,兴奋剂也许是刺激剂,整体呈淡黄色。两针下去恶心、头晕、虚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力气就像一股热流,从五脏六腑流向僵硬的四肢,很快全身又可以行动自如。可是,脏腑却感觉缺失了什么,充盈的力量下潜藏着无尽的虚弱感。眼前的强盛就跟假的一样。
林间刮过呼呼的风声,翻卷的乌云盖住下午的阳光,万籁俱寂,泛着水光的稻田与青黑的天际接成一条线。
大片的田地里偶有一团团小墨点一样的灌木丛。王胜按照上级的指示给步枪调节觇孔,挂到200米名下。
天上浓云翻滚,伴随着雷声嗡鸣。雨林本该是生机盎然的地方,就是现在也应该能听见鸟鸣、虫鸣,现在却笼罩在死寂里面。
极远的地方隐隐传来爆破声,它们在天空肆意回荡,几乎与雷声融为一体。幸存者们纷纷抬起头四处张望。
热带的暴雨倾盆而下,一众人很快被淋湿,有些直接泡在水里,更多的散兵坑开始溃塌。王胜试着动了动下半身,发现它几乎被土地吞没。
交趾的红土很有意思,前些天干燥,它就松散的堆在地上,不细看还以为跟沙子似的,现在下了雨就粘成一块。
前线指挥官向幸存者们下达戒备命令,同时释放最后一次广域电磁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