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的步兵迅速进入河内的主街,坦克在中心前进,步兵跟随者分散到道路两边的建筑下,一队一队消失在阴影里。
谢哈密科洋夫蹲在下水道里,整个人裹着军绿色的全身三防胶皮套。
现在他有点发怵,因为他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小钢瓶。眼下小钢瓶被按在墙壁上,瓶口接出一个导管,抑噪的排气口露在下水道入水口外。
像这样的人还有很多,整条主街上几乎每个深井式的下水道里都有这么一个;再远处的城市中心大转盘已经被彻底掏空,一个超大型的排放口就在那里。
红军的皮鞋就在自己脑袋上踩过,咯哆,咯哆……皮鞋的阴影一闪而过下水道口,露出下水道里发光的眼睛。
紧接着又是一人……
谢哈密科夫斯基感觉密不透风的三防服里全是汗水,他一只手死死攥住步枪的护木,另一只手悬在蓝色小钢瓶的释放键上。
手抖得厉害,他已经能听到自己牙齿在上下碰撞。
世界安静的可怕,除了坦克履带粼粼的声音,只剩下下水道里水流的嗡鸣。
突然,前面的红军士兵似乎发现什么。
砰……砰砰!
下水道里尘烟四起,前面的井盖突然飞了,一下子亮起三道火光。
谢哈密科夫斯基整个一激灵,他前方的毒气释放战位突然亮了,自己举着钢瓶的队友浑身飙血。
队友惨叫着倒在穿过井盖照下的阳光里。
“底下有人!警戒!”
“射击,直接射击井盖!”
枪声、惨叫响成一片,谢哈密科夫斯基颤抖着按下毒气的激发,端着枪扔下钢瓶就走。他在下水道里猫腰狂奔,穿过一道道透过井盖照下的光柱,身边不时有悲吼着喷血的战友倒下。
谢哈密科夫斯基踩着尸体一脚深一脚浅疯狂往后跑,他甚至没有打开枪支保险的功夫。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咬了腿部一下,下盘就彻底使不上劲了,一下子摔在污水里。
谢哈密科夫斯基一抹三防服的镜片,匍匐着、惊呼着不断前进,他面前就是下水道的转角,翻过去就能进入一个向下的滑道,从那里能进入中央污水处理系统。
污水四溅,子弹就在身边跳动,不一会三防服的眼镜镜片被激发的碎石打出裂纹,外界的臭气打着滚往里钻。
砰!谢哈密科夫斯基胸口一晃,拖曳的双手一下子不听使唤起来,力气从胸口飞速抽走——他最终倒在了污水里。
小钢瓶在原地滴溜溜旋转,强劲的喷出气让它在地上蛇皮走位。还有的钢瓶被子弹击中,直接爆裂开来。
数十秒后,最前排的红军步兵走着走着突然开始呕吐,医疗兵迅速上前,把他拖到掩体处。伤员服用止吐片,随后吞食抗生素。数分钟后,士兵开始呕血,其他人出现或多或少的头晕、幻视、呼吸困难。
指挥官怀疑遭到毒气打击,命令士兵立即佩戴防毒面具,随即向上级汇报,申请终止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