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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1 / 2)

谢敏知道黑枭在附近,但他已经无力、也无法推开傅闻安了。

傅闻安粗暴地翻过他的肩膀,咬住后颈,狂躁的信息素从尖锐牙齿溢出,顺着腺体上被咬破的创口涌入四肢百骸。血脉被突如其来的侵蚀、贯穿,两种强悍的信息素撕扯、倾轧。

谢敏眼前一白,意识断开,几秒后才恢复。

对方如雄兽掌控雌兽一般,用最残暴的姿态施舍他灭顶的愉悦。信息素成倍深入骨髓,压抑到极致的信息素潮涌迫切地寻找宣泄口,肆意侵袭着谢敏的身体,打透他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

谢敏不住痉挛,热汗瞬间湿透衣衫,肌肉松弛无力。

他眼前一片花,不断扩大又缩小的光圈像失真的电影镜头,时而是对方纤细濡湿的发丝,时而是洞顶畸形凸起的石穹。

前所未有的、近乎恐怖的快感冲刷着他的神经,无需更深一步,对方仅是临时标记了他,就让他陷入无法自拔的刺激里。

意识像漂泊在海水里,浸在冰冷又炙热的包围中无法自拔。

谢敏躺在冰冷的石窟中,眯起眼,放弃挣扎,顺从地用手攀住傅闻安的肩膀,等待对方接下来要对他做的事。

手指撬开谢敏的牙关,滚热的闷哼贴着指缝毫无保留地外溢,谢敏吮着对方的指尖,毫无廉耻地恳求:

“等等,我还没……”

傅闻安勾着谢敏柔软的舌尖玩弄,再向深处,差点抵进谢敏的喉咙里,谢敏痛苦地吞咽着,脑子一片混沌,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由于不适,他垂在对方肩胛处的手指用力一抓,指节霎时陷入一片泥泞中。液体没过指甲,同时,他身上的傅闻安闷哼一声,躯体一颤,如同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谢敏猛地从情热中醒来,他抬起手,整片手掌都是血。

血滴在傅闻安垂下的头颅上,顺着额头划开半边脸颊,他眉峰紧蹙,厚重的胸膛竟隐隐开始发抖。

过分浓郁的信息素盖住血腥味,受其影响,谢敏没能

“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中枪了!”

谢敏吼道,像掉进了寒冬腊月的冰窟窿里,热血从头到脚褪尽,他一手撑着傅闻安的肩膀,要把他推起来。

见身下人挣扎,傅闻安展开长臂将谢敏死死勒在怀里,铁棍一般弯曲,不肯放他离开。

“别走,我不动你了,你回来。”

傅闻安嗫嚅着亲吻他的面颊,胡乱说着命令的话,但他的声音因疼痛而抖动,像一条濒死强撑的犬类,抱紧他最后一缕火光。

“起来,我看看你的伤口,少他妈撒娇。”

谢敏恶狠狠地揪着傅闻安的头发,试图逼他松手,但傅闻安意识已然不清,易感期时蓬勃生长的占有欲与依赖性令他不肯放弃自己的所有物。

他拼命从谢敏身上汲取热量和温暖,以此对抗从心底滋生的空虚与渴望。

两人一扯一搂,谢敏挣不脱,气急败坏地骂:“你有病吧傅闻安,我就看你一眼至于吗,松手!”

“每次我松手后你都会离开我,我不可能再松。”傅闻安泄愤一般啃着谢敏的脖子,又舔又咬,沉闷又阴森的话响在耳畔。

真是要死了!

谢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用力推着傅闻安,又生怕牵动弹孔导致伤情恶化,束手束脚毫无进展;傅闻安则是疯子一个,掉进欲望的樊笼里,除了眼前的谢敏一概不管。

死?

他就是死,也得和谢敏一起死!

“黑枭!黑枭!你他妈死了?!给老子滚过来!把你主子给我拉开……唔!”

谢敏怒目圆睁,他竭尽全力嘶吼,话音未落,嘴唇被狠狠咬了一口,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来。

对方用力吮着谢敏的唇瓣,撬开缝隙,惩罚般地掠夺呼吸。

“为什么要叫别人的名字?你很喜欢他吗?”

傅闻安略微撑起一些,肩胛上的血从手臂流淌下来,他神色不清,晦暗瞳眸中满是诡异的疯癫与嫉妒。男人舔干净嘴角上残留的血,暗光下,左耳垂上的金属耳钉闪过一道银光。

谢敏怔了一下,视线落在那里久久不移。

傅闻安什么时候打的耳洞?

他怎么不知道?

正思考着,耳垂上传来一阵密密的刺痛,是傅闻安伏下身,用犬齿研磨,品尝珍馐般珍惜。

察觉到谢敏的视线,傅闻安道。

“好看吗?我也给你咬一个?还有这里,也咬一个,我喜欢这里,我弄你的时候能看到。”

傅闻安逼近,语调阴冷而兴奋,呼吸不稳。他用指甲抠挖,用掌心按压,揉得一片通红。

谢敏头晕目眩,他想一拳堵住傅闻安的嘴,又被揉得腰软腿酸没力气,他可耻地抿了下唇,为了躲避对方眼里明晃晃的跃跃欲试,视线看向远处。

只见被叫来的黑枭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天塌了一般绝望又茫然,如遭雷劈。

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手脚像新长出来还没驯服好,各干各的。

什么?什么弄什么?

??????

黑枭瞪得溜圆的眼睛在震惊中挪向地上衣衫不整拥在一处的两个人,借着洞窟内漏出的光,他看见执政官的动作。

黑枭瞳孔地震,他张大嘴,视线立刻往天上瞟。整个人原地踩了两步,不知道该往哪走,踟蹰一秒后,直接把头磕在墙壁上,作势伸手捂耳朵。

“不许捂!把他给我拉开……啊!”

谢敏恼怒的暴喝从身后传来,话还没说完,就转成痛并快乐着的调子。

黑枭手悬在空中,耳朵里堵了无数放浪糟粕,欲哭无泪。

“可我不能这么过去,我不能看!”黑枭大吼。

“你以为你能看到什么,他裤子都没脱!”谢敏咬牙切齿,仰着头,傅闻安咬住他的腺体慢慢研磨,惩罚一般。

谢敏喘了口气,用尽毕生力气道:“他中枪了,再过一会血流干了咱俩谁都救不成!赶紧过来把他拉开,再磨蹭我挖了你的眼睛你这辈子都别想看!”

闻言,黑枭狂奔,与谢敏合力把傅闻安拉开,但处于亢奋阶段的执政官力道惊人,他死死扒着谢敏的肩膀,痛苦又受伤地盯着他。

眼神里的心碎和执拗比谢敏离开九研大厦时傅闻安表现出来的还要多,没了心思缜密的伪装,袒露更实质的情绪,如同一把尖刀,狠狠戳进谢敏心窝子里。

“我不走,你受伤了,我在这里陪你。”

谢敏语气罕见地温柔一瞬,吻了吻对方紧蹙的眉心,把外套铺在地上,解开破烂不堪的衣服,军服碎片粘连溃烂的皮肉,血腥味扑面而来。

“用通讯器开灯给我照明,把你外套脱下来给他盖着,找块布料沾点雪水润湿……你带医疗用品了吗?”谢敏冷声吩咐,他翻了翻自己随身的口袋,除了杀伤用具,只有一卷被压扁的绷带。

本来还有一小瓶应急喷雾,在躲避落石时丢失不见了。

“我有一管软膏,但不知道适不适合大面积清创消炎。”黑枭照吩咐做了,见谢敏从腿上的工具带上拿出匕首,登时心里一紧。“你要干什么?”

“你觉得呢?”谢敏切开傅闻安背后的衣料,他手极稳,面无表情,下颌紧绷,刀尖在皮肤表面轻轻一蹭,挑掉陷进去的布料。

情况糟透了,谢敏的心坠入谷底,前所未有的来自死亡的迫近感使他放轻了呼吸,怕惊扰了男人残存的生机。

“怎么会这么严重!”光源打在傅闻安背上,照亮大片溃烂的创面,黑枭失声。

正中左肩膀的子弹被防弹衣的带子挡了一下,斜嵌进肩胛骨里,埋得不深。血肉与骨骼碎渣组成的创面中还有细碎的尘土与石块,创口边缘脓化,中间汩汩流血,令人无从下手。

谢敏释放信息素安抚傅闻安,对方把脸颊贴在他的大腿上,左手手臂自然贴在身侧,右手固执地搂他的腰。

易感期被暂时镇压,回光返照般的生理力量消退,比先前剧烈百倍的痛苦席卷全身。他脸色苍白,嘴唇灰败,手臂痉挛着,正与莫大的病痛相对抗。

“你刚才找过出去的路了吗?”谢敏镇定地看向黑枭。

“有一条狭窄的缝隙可容一人通过,但外面全是雪原,我们掉进了山的另一面,已经进入无人区了。”黑枭严肃道。

谢敏抿着唇,他亲了亲傅闻安的额头,解释:“我出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傅闻安闭上眼,松开了围在对方腰上的手。

谢敏来到黑枭所说的缝隙前,那洞并非死路,谢敏穿过缝隙,正站在半山腰的嶙峋怪石中。

他打开傅闻安带着的无线地图仪,加载出的山体线条斩断了谢敏心里残存的最后一丝希望。

他们在雪崩中落入山洞,近乎是在山体中穿行,缝隙出口离他们先前在的地方有一整座山的距离,徒步往返至少需要一天一夜。

可傅闻安等不了一天一夜。

他们只有几把手枪,数量有限的子弹,不足以御寒的衣物,食物匮乏,别说一天一夜,到了晚上没有火源,他们会冻死在山里。

就算能赶到山路,雪崩时砸落的雪块和巨石也将重型装载车全部埋了起来,仅凭人力能不能找到东西还尚未可知。

谢敏远眺,冬风呼啸着卷起铺天盖地的雪粉,凛冽如刀,穿透他的衣物。

起伏连绵的山间散布光秃秃的树木,高大成排的松叶林在更高的地方,空荡荡的山谷被银白覆盖,如一座囚笼,将谢敏等人压在死亡之地。

寒冷,萧瑟,荒无人烟,俨然绝境。

谢敏浑身的血都凝固住,眼睫上融化的雪片瞬间结成冰,他用山石上干净的雪水洗净匕首,转头回洞窟里。

他搓了搓被风吹冷的大腿,热了之后,才让傅闻安趴回来。

“我现在要给你清创,我的刀杀过人,即便用雪水洗过也不干净。我没有麻醉药物、止血带和缝合针线,只有一卷绷带和消炎软膏,你可能会在这里感染破伤风或气性坏疽,甚至可能死。

我无法确定你是否能活下来,我只能保证我的刀是稳的。”

谢敏垂头,眼里是毫不动摇的无情,字字寒如冰雪。

他冷酷地盯着傅闻安,像是要把他的样子永远铭刻在记忆里。

傅闻安已经没力气抬头看谢敏的神色了,他虚弱地搂住谢敏的腰,嘴唇轻轻开合。

“动手吧。”

谢敏拔出匕首,冷寂的银光在刀尖一闪,被雪水润过的表面明亮如镜。

他握着刀柄,从未觉得有今天这般冰冷、扎人、沉重,仿佛从金属表面生出万千倒刺,剜进血肉,吸食他的信念和生命。

手克制不住地在抖,不敢落下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