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覃接过来略略一扫,全身便抖得像筛子一样,那张纸都拿捏不住,飘落到地上。张谅弯下腰拾起,揣回怀里。说道:“怎的,杂家不是诓你的吧。”
“公公,下官冤枉。那周大康是我县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强抢土地,欺男霸女,劣迹斑斑。他、他是恶人先告状呐!”
“既然胡县令早知道他是大恶人,你为啥不治他的罪?是不是如他所说,他捐了五万钱,你便睁只眼闭只眼任他鱼肉乡里?”
“下、下官。。。。。。”胡覃一时无法自辩。
“胡兄,你说杂家将此凭据交于皇上,皇上会治你什么罪?杂家不想看到刑部派人将你锁拿进天牢,死无葬身之地啊。”
胡覃听地瑟瑟发抖,还好听出还有斡旋余地的意思。便像是捞到了救命稻草般,扑通跪倒在张谅脚下哭喊道:“公公救我,胡某一切为公公马首是瞻。”
“嗯,杂家一路行来,遇到流民饥民无数。不仅你太白县,邻县甚至整个雍州都是这种民不果腹的情况。县官强征捐税,像周扒皮之类胡作非为,草菅人命。害百姓流离失所,长期以往,如若北边匈奴寇边来犯,谁来打仗,谁来保护汝等财物?到时护不住财物还丢了卿卿性命,得不偿失!这笔账你会算吗?”
胡覃痛哭流涕地说道:“公公教训的是,可下官身不由己。事到如今,下官若不说肯定是死,说了不知道可有活路
?下官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儿要养,公公。。。。。。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让乡绅纳捐啊,是贾胥贾大人通知下官私征的这个捐。”
“尔等混蛋!你们不是秦王任命的县官吗?怎么听命于贾胥?”张谅怒道:“可有刺史府的文书?”
“没有。。。是长史执令牌,当面通知下官,说有天大的干系他们会担着,后面有东宫。还许了下官三成的利。”
“那就是口说无凭,死无对证嘛,如果案发他们对此事一点干系都没。这个锅只有你自个背了。”
胡覃吓得像烂泥一般瘫倒在张谅面前。
张谅昨日便猜的八九不离十,心中有了计较。好像秦王并不知情,藩王苛政严厉,地方官员政以贿成,串通一气,与刺史狼狈为奸。自己弄一个太白县令无异于打草惊蛇,打狗尚需看主人,自己吓唬吓唬他得了。得了实惠,便是大功一件,对贾胥而言则是哑巴吃黄连。
他用手拍拍跪在脚下的胡覃,说道:“胡兄,杂家与你无冤无仇。不会故意要害你,杂家不敢欺君,还需如实禀报。如有法子将功补过,汝愿做否?”
胡覃抱着张谅的小腿,感激地差点亲上他的脚。哭道:“公公救命之恩,某纵是粉身碎骨亦难相报。您怎么说,下官就怎么做。”
张谅看火候已到,便如此这般将计划说给胡覃。
胡覃虽惊吓万分,听言亦踌躇起来,犹豫道:“公
公,此举下官颇。。。。。。万一王爷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