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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苏醒(2 / 2)

天庭、地府、佛国之众各有自己的主见,三派之争百年之前早已定下基调,各行其事,互不干涉。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都是心念坚定之辈,莫非能凭着几句话,就能改变他人立场。

白无常接过话题道:“你们的办法,若是行得通,百年来或许早已有所成效,可混沌侵入之势不减,神域不出百年,必定崩灭。此法你们坚持,我们不做干涉,但此人,关乎地府未来,谁都不许起心思。”

刑天冷哼:“此番,我定能改天换地。此前那具肉体五神不全,无法修炼。如今这具倒是合我心意,足以容下我本源意志在外行走,是以你们无需担忧我会对她如何。若我想对她做些什么,你们能拦得住吗?”

罗夏只感觉一股邪火升起,刑天夺舍她爷爷,竟然还嫌弃爷爷五神不全,从而来夺舍她的哥哥!

她咬了咬牙,告诫自己一定要沉住气,冷静以对。

如刑天所言,此刻他为本源意志。难怪脚踩牛头马面,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他们也不敢出言反击。

眼看白无常快要支撑不住,罗夏不死心的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爷爷和哥哥,真的已经死了吗?他们的……灵魂还有存留吗?”

其实她已经猜到了答案,但她不甘心。

精神具现体就是他们口中的灵魂,此刻早已经全都变成了刑天的模样。

刑天似笑非笑看着她,没有回答。

黑无常道:“夺舍之后,原本灵魂已经消亡。”

罗夏顿时面如死灰。

刑天好以整暇,闲庭信步般抬起腿脚。

“于神域复兴之大事,区区蝼蚁,能供我驱使,是他的荣幸。此间事了,我该走了。”

罗夏只恨自己力量不够,双目几欲喷火,恨不得用眼神就能杀了他。

白无常稳住身形,汇聚生死之力,阴笑一声。

“还请刑天暂留片刻,事关地府未来,不能出差池。”

刑天未言语,神色凝重的看着黑白无常。

白无常祭着山字令,对罗夏道:“先行离去,有什么事,回头再议。”

罗夏点头,她能感受到白无常怕是已到极限。

深深看了一眼刑天和牛头马面,苏醒离去。

……

农家小院安静至极。

奶奶去后,此间就没了烟火气息。

爷爷被夺舍,此刻不知道在哪里。

身边就是哥哥,他趴在她的床边,拉着她的手睡得安稳。

一呼一吸,都带着丝丝热气。

她多想带走哥哥,缠着他让他给自己买零食。烦着他,要他给自己梳头发。闹着他,不想写作业,让他帮忙一起写了……

身体里一阵阵暖流流过,罗夏没有去管。

她轻轻坐起身,感受着哥哥手心的温度。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依依不舍的抚摸他的脸颊。

心中万般不舍,渐渐化为浓烈的恨。

此刻,他已经不是哥哥了吧。

只要他睁开眼,就不再是原来那个人了。

罗夏轻轻推开门,又忍不住回头看去,哥哥还在酣睡。巨大的绝望顿时包围着她,让她感觉窒息,泪水控制不住的肆意横流。

猛然转身紧紧抱住他,泪水滚落,悲戚大哭。

哥哥!哥哥!

“咋了娃儿?”

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罗夏一惊,发现是舅舅候禹。

“也不知哪个混账东西,把你们家狗打死了,我刚去埋了,就听到你哭。大白天的你们两个睡啥觉,你们爷爷呢?你们奶奶咋还没安排,这天气,放不得!”

罗夏抱着哥哥不愿撒手,此番一别,再见之时,哥哥就不是哥哥了!

可舅舅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血亲了!她不能让舅舅牵扯进来。

不知道刑天什么时候苏醒,她来不及跟舅舅细说,胡乱擦了眼泪,扒下罗秋的媒介,小心收好。拿上户口本身份证和手机,扯来床单,含泪将奶奶裹着。

候禹抓耳挠腮,真被她这一番举动给搞得莫名其妙。

就见她找来酒精泼在香案的画卷之上,点燃了火焰。

候禹大惊,想要阻止,却见那火焰瞬间燃起,已经来不及扑灭了。

候禹脸色难看,直说她胡闹。

罗夏一字一顿道:“舅舅,信我!”

她脸色凝重,从未有过的认真,让从未见她如此神色的候禹只觉得怕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不得不如此。

候禹看着罗秋迟疑道:“你为何烧了香火神?究竟发生了啥事?你爷爷呢?我找了一天都没他消息,所以过来看看你们,若是你爷爷不方便,我总得要他老爷子开了口,才能带你们奶奶尸体回去安葬,不然说不过去,而且秋娃儿还睡着……”

罗夏焦急催促:“舅舅,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当下准备背起奶奶的身体,候禹见她执意如此,只好一把接过,背在了自己身上。

罗夏最后回眸看了一眼农家小院,决然转身,在舅舅一番追问下,两人自羊肠小道快速离去。

提着一口气,不言不语宛如行尸走肉,也不管身后舅舅时不时的追问,急步走出好远,快到舅舅家时,罗夏感觉身体一空,软了下来。

候禹背着奶奶的身体,见她坐倒在路边,失魂落魄的模样,忙放下奶奶,问道:“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罗夏眼里血红,眼泪簌簌而下,望着舅舅,无声流泪。

候禹急得跺脚,又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爷爷呢?刚为啥不等秋娃醒来?”

听到舅舅问及爷爷和哥哥,罗夏才缓缓回神。

“舅舅……”一开口,声音暗哑哽咽。

或许是远离了刑天,觉得舅舅安全了,她整个人都垮了,再不复刚才的沉着冷静。

“爷爷和哥哥……都死了!”

候禹脸色大变:“胡说!秋娃睡得好好的!刚才就不应该跟着你胡闹!我要回去!”

罗夏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抱住候禹的手臂,紧紧攥着他,失声大哭:“都死了!都死了!咯……呜呜呜……都死了!”

汉子急忙安抚她:“舅舅不是凶你,你……哎呀,你有话好好说!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罗夏放开了舅舅的手,渐渐平复。

初秋的太阳还很炙热,罗夏却似乎感觉不到丝毫温度,只有彻头彻尾的麻木。

回望来时的小路,这熟悉的小路,熟悉的山坡,熟悉的田野,熟悉的人……

手机早已经关机,她手里握着罗秋的手机。

手机里未接电话、信息无数,她却只关注屏幕上,罗秋设置的图片。

那是她之前为他抓的蚂蚁,装在罐子里,取笑他这么大的人了,还要玩蚂蚁。

照片里,几只蚂蚁在罐子底部挣扎。

罗夏惨然一笑。

我观蚂蚁如微尘,神鬼看我们,又何尝不是在看蝼蚁?

心思恍惚,看着舅舅那丝毫藏不住的担忧和憔悴,罗夏缓缓将从修复爷爷和哥哥身体开始,遇到黑白无常,以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详细讲述给了舅舅。

这一番言语,直说了一个多小时。

尽管她嗓子干涩,声音嘶哑,也要详细的跟舅舅说清楚,香火神的所图所谋,他们的危害,以及爷爷和哥哥身上发生的事。

舅舅早已经惊得无言以对,跟罗夏一样瘫坐在路边。

最后还是被外出砍柴的村人发现,村人通知了舅妈,舅妈过来接了他们。

由于刚安排了外婆的身后事,舅妈跟回过神来舅舅一起商议着奶奶的安葬事宜。

罗夏坐在院子里,解锁了哥哥的手机。

无视了那些信息,翻开相册。

一张张看去,基本都是学习和她的照片,以及各种风景图片。他总说,以后有时间,得好好去看看这人间美景,大山合川。

从买了手机,她就总喜欢缠着哥哥给她拍照,拍的不好,她会让他重拍,周而复始。

看着那些照片,眼角又开始湿润。

直到翻到了一张两人的合照,照片中她在笑,哥哥也在笑,不是假笑,而是温和的,宠溺的看着她……

一阵窒息,她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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