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飞听到这里痛苦的双手捂在脸上大喊一声。
马小燕拍了拍哥哥的肩膀继续问四儿:“她写完就放到枕头底下?”
“我没有看见她放少爷走了后,我收拾屋子才发现的。”四儿怯怯的说。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马小飞魔怔了一样嘴里叨叨着,他手足无措的拿过外衣穿上,又到处找他的手提包,又问麻杆回来没有?
马小燕让哥哥冷静,不要发疯了,告诉他现在是黑夜了,要走也是明天走,劝了半天才让他安静下来。
回到屋里的马小燕一夜无眠,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万一哥哥今晚上心急火燎的走了,她该怎么办?
她有失眠的毛病,家里常放着安眠药片,她借着给哥哥送糖水安神的机会,让哥哥喝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马小燕一觉醒来,看见马小飞竟然早就醒了,陈妈正在帮他整理行李,四儿也穿戴整齐站在地上。
“哥,要不我和你一起回去吧。”马小燕说。
马小飞想了想同意了。
多亏马小燕跟着才没有惹出什么乱子,到了火车站才知道今天停售通往沙吉浩特的火车票,听说四节车厢全都装满了从关内俘虏回来的中国军人和战场上下来的日本伤兵。
马小飞急的冲着售票口嚷嚷,并且用拳头砸售票口,多亏小燕低声下气说好话才把事情压下去。她劝哥哥不要着急,到杜宅看看,他家有小汽车,看看杜爷有没有回沙吉浩特的打算,这才把马小飞劝离火车站。
三个人刚坐上黄包车,太郎他们就到了,看见太郎和吉田一郎从车里下来,小燕赶紧催着车夫快走。
太郎坐在车里看着车站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警惕的搜索着形形色色人群中可疑的人,当他把眼光望向一辆黄包车时,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马小燕兄妹和那个傻乎乎的丫鬟正坐着黄包车离开,他们这是准备去哪里?怎么突然不走了?
汽车刚停下,他迫不及待地从副驾座位下了车,心里明明像抓耳挠腮的猴子一样想过去说话,但身体却不由自主从车头绕过去给吉田一郎拉开车门。
吉田一郎下了车径直向车站走去,等太郎再扭头去看时,只看到三辆黄包车远去的影子,他失落的跟在吉田一郎身边向站内走去。
站台上非常拥挤,几十名日本兵持枪把抱头蹲在地上的中国军人围成一大圈,这些俘虏一个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有的大冬天还穿着单衣冻得瑟瑟发抖,里面有年纪大的,也有十四、五的小孩儿。有个小俘虏看起来年龄更小,他穿着破烂的灰颜色血衣,带着皱皱巴巴很脏的灰色帽子,他抬头看见太郎正在看他便无畏的和太郎对视起来。
最终还是太郎移开了目光,他突然想起了父亲嘴里的塔斯哈,不知道塔斯哈生前是不是也像这个小孩子一样悲惨?
太郎还发现和日本伤兵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些俘虏都是一些健康的人,他们虽然穿得破烂,而且穿的衣服也不一样,有一些穿着灰颜色的,有一些穿着黄颜色的,但没有一个负伤的。
反观日本兵,却大部分是伤员,好像这是一趟专门运送伤员的列车,可是为什么这些关内拉来的俘虏也出现在这里呢?
太郎并不清楚这些俘虏的目的地是沙吉浩特南山煤矿,伤兵的目的地是沙吉浩特大和医院。他们的目的地虽然相同,但目的却完全相反,中国俘虏接下来要在暗无天日的煤矿里劳作至死,而日本伤兵们却是为了去治病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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