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商?”一道女声传来,听起来倒是没甚不好的情绪。
郎康德一见到人,脑子早就成了浆糊,于是一股脑子将心中的话囫囵而出:“是哩,那行商的担子里也是这般,甚新奇物什都有。”
乐章站在一旁,略显无措,在他看来,自己能有今日,全要仰赖与叶霓的这层关系,可自打两人以师生相处之后,交集更少。
此前那能凭借那邻里关系找人帮忙,如今叫人看在他的面子上莫要与自己的友人计较么?
若是换做他,都会觉得自己脸大。
就在他紧张万分时,叶霓却笑了笑,言说道:“正是,在我们仓河村,也有这样的行商。”
郎康德人还傻着,闻言又呆呆地问了句:“哦,这般的话,叶大人开办这超市,念头正是出自那些行商不成?”
他口中说的行商,其实是商贾中非常不入流的一类,但要是考校起来,也是后世倒爷文化的发源开始。
行商们与阿布这等大商贾不同,他们一般是由三四个汉子组成,结伴从一个村子赶去另一个村子,别看这时候货币早就发行流通,可在许许多多的村子里,更原始的以物换物从未消失过。
行商们便是这般,将在一个村子里淘换来的物什拿去下一个村子里,换取另一些物什,大多数情况下会比原来的稍稍贵一些,因此很多时候行商的口碑一般。
想到此处,乐章早已汗流浃背,生怕这话招致叶霓的不快,谁知对方还是笑盈盈的,非但如此,甚至贴心解答,言说也不尽然。
“这想法早就在我脑中成形,我家人多些,弟弟妹妹吃用也多,每次出门采买总要将坊市逛个遍才能买齐,实在麻烦。”
郎康德愣住了,这种事情他闻所未闻,他家中虽然也算不得显贵,日常买办这种事却有老仆包办,他哪里知晓恁多,也正如此,他听得十分新鲜。
叶霓没同他们多说,毕竟两人要写诗文,她只是过来看看,很快便转身离开不多打扰。
后面她一心忙于超市其他琐碎的事务,对乐章那边的情况倒不是十分了解。
坊市催着关门后,她总算得空,专程将祭酒与严文通二人邀请回家。
严文通还欲拒绝,却听她说:“只是吃个便饭。”便也笑着点头。
祭酒却尤其高兴,甚至将今日所得酥饼一股脑地递给家仆,叫他代自己归家交给夫人。
“告知夫人,这是他夫君辛苦一日所得,好好吃用,切莫浪费。”
众人闻言就笑,他也不恼,还是乐呵呵的。
三人一同上了马车,祭酒探出脑袋调笑道:“今日可只是吃饭。”
“上次不也只是吃饭么?”叶霓答。
严文通说:“莫问恁多,我倒是一贯听闻叶大人家乡菜滋味极好,不知今日是否有幸尝尝。”
“自然。”
三架马车慢慢悠悠地往白下巷去,此时日薄西山,马匹低低嘶鸣着,叶霓探出脑袋张望,只觉得日子充实,心里也踏实。
这次怕两位大人吃饭不习惯,便特意叫谢长安晚点过来,对方同意了,可不是么,上次将两人吓得不轻,尤其是祭酒,那之后更是数次打探谢长安对他是否有意见。
叶霓都回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