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们点头,他们原本就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出来做做脚夫行商也只是为了家中增个进项,如今春耕开始了,大家的心思也就歇了,想着有人接手帮自己卖那是最好不过,但又心中不安。
毕竟这头箍的本钱也就那么些,就是卖也至多加价一倍去卖,可这些外地来的商贾居然开价两倍三倍的买,天下哪里有这等的好事?因此也怪不得他们将信将疑。
说到底,就是他们本质上还是农人的思想,认为挣钱和种地一样,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讲究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却不知商贾之道,也不乏投机倒把的门路。
如今砸在他们面前的,就是这样机会。
四娘年岁小,叶霓没怎么叫她上手家中营生,可也架不住受她与二娘的耳濡目染,如今这小姑娘心思也活络的很,还自发地开创了“竞拍”的门路。
价高者得胜。
若是旁人提出,村人们估摸还觉得是邪门歪道,可这话是四娘说出的呀,村人们就觉得言之有理,甚至将其奉为皋臬信以为然了。
于是这些外地商贾傻眼了,原本还言说对此持观望态度、不轻易从农人手里买的一群人,就这般尴尬地坐在一处,等着这些乡下佬像捡萝卜一般挑选他们。
“甚?你出价五两银子?还有更高价的么?”
沉默了片刻后,有家仆小跑着上前报价。
“六两银子,六两银子,还有更高价格的么?叶家春季新款,三份,如今有人出价六两银子,还有价格更高的么?”
报价报到六两银子,村人的嘴巴都在打哆嗦,前些时日他家猪崽子被田六郎偷去了,媳妇又刚生了娃娃,正是家境困难的时候,若是真卖出了六两银子,那他们家一年的花用都有了着落。
须臾后,这三个春季限定款的头箍以七两银子的价格卖出。
同一天,像这样的事情还在不断地发生着。
当然,也有人心思敏锐些,诸如田文成,他劝说里正守着手里的那几个先不要往外卖,里正自是听他的,毕竟若是传出去,言说他身为里正,却带头行商贾之道,一个弄不好,是要被检举的。
其实里正手里的也只有两个罢了,当初去叶霓那儿预定也不是存了卖货的心思,纯粹是为了买去给自家的媳妇儿和姑娘戴。
谁知他媳妇儿言说此物都是小姑娘戴的,她一个老婆子戴了不好,因此死活都不要,姑娘倒是愿意戴,只是两个发箍都是同一个花色,农人又省吃俭用的惯了,自是还多了一个出来,如今又见好些个外地商贾出手阔绰,他难免也动了心思,只是一直迟疑着。
如今被自家儿郎这么一劝说,他也就歇了心思,道:“是哩,我乃村里的里正,这头箍还是自家留着罢,吕氏可有?不若送予她?”
田文成笑道:“我知,吕氏那儿大娘早早帮她要了一个,哪里还缺?”
里正听了也笑,“大娘待你们亲厚,做人要懂知恩图报,你们夫妻二人要好好帮大娘经营坊子,可知?”
他点头,那定下头箍的契子却还是被塞进了他手中。
“你在汴州做活,门路自然比阿耶多些,喏,这头箍值钱的很,出门在外的,若是遇上了事儿,记得拿去抵钱。”
“哎。”田文成鼻子一酸,将这契子珍重地收好。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