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霓道:“先生早前多次打听我,今日出门虽乔装打扮了,却还是与普通商贾不同。”
“如何不同?”
她指了指天色,金铭顺势去看,却不解其意。
“入冬时令,草地枯黄,本该农闲,但仓河村家家户户制作豆腐,我混入其中,似乎并不打眼。”
叶霓摇头失笑,“非也,不是模样打眼,而是时辰不对。”
金铭恍然大悟,也是,农户个个都是土里刨食,讲究个勤快二字,因此就算挑豆腐出门卖,往往也是天没亮就动身了,哪有太阳高高挂起才出门的道理?
两人往赵家庄去,沿路确实有其他行商,但也多是自石头城归来的,竹筐子里也早早堆满了为村人捎带的物什,若是脚程快些的,如今也赶上第二趟了,竹筐里也多是要卖的豆腐。
谁会像金铭一样背个空竹筐,一身轻松的上路?
叶霓拍了拍自家的驴子,道:“我家虽富庶,但寻常的买卖我亦是在做,你瞧。”
瞧甚?金铭探头去望,只见驴车上也堆满了卤味罐头,这是此前赵家庄在她们客栈订的货,因为叶霓时常去赵家庄挑染布匹,一来二去的,这拉货的活计也都交给她。
金铭叹气,“你乃是未出阁的女娘,恁多货,怎好叫你一人来拖?”
“我虽是个女娘,却也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女娘,路上谁见了不识得我?”叶霓爽朗一笑。
这话不假,因为她出名,心存歹意的人反倒不敢出手,再者,这方圆一带谁家没受叶家的好处?如今叶霓放话要给他们造水车,那更是没人敢打叶霓的注意了。
毕竟谁也没傻到和众人为敌。
不错,叶霓如今造的势,就是将十里八乡的人都拉到她的阵营,谁对她不利,就要做好这样的准备。
想明白这层后,金铭的神色变了,作为一个鼎鼎有名的谋士,你说他的心智会傻到不知自己的乔装有缺陷么?
他自是知晓的,之所以明知故犯,不过是心存轻慢罢了,认为叶霓这样的农户女娘,何至于叫他费心对付?
现实却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金铭收了轻慢之意,上前正经作揖道:“叫三娘看了笑话,金某自愧不如。”
“先生言重了。”叶霓拍了拍身后的驴车,示意他上来一道坐车。
“这……怕是不好。”到底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叶霓又是自家主公喜爱的女娘,金铭还想着避嫌。
“怎会不好?瞧金先生的模样,年岁应与我阿耶相当才是。”叶霓故作诧异,不错,脾气再好的人,被人长此以往的打探轻慢,心里也会不痛快罢?
何况之前皇帝给她的下马威,可以说是金铭一手促成的,你要她对金铭有甚好脾气,那也是不可能的。
不翻脸她都觉得是自己涵养好了。
显然,金铭作为始作俑者,也深知这一点,因此老老实实地受她挖苦。
论起来,他也觉得对方脾气好,不然换做心眼小一些的,只怕早就撺掇谢长安砍他脑袋了。
如今只是被调侃年岁大模样老,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