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宫里,南陵王妃也正与顾青昭说起这事。
“那邱氏当真是个没有心肝的东西,太后尸骨未寒,她就撺掇着长陵侯府大摆寿宴,又在宴会上说出那许多不敬之语。”
顾青昭脸色冷得跟房檐上的冰锥子似的,“她说了什么话?”
南陵王妃面露难色,“这……那邱氏的酒醉胡话实在太不能入耳,娘娘您……”
“本宫想听。”
南陵王妃也不好再隐瞒了,只得据实以告:“邱氏酒醉之后,说起之前陛下亲养母而疏生母的话,言语间很是怨怼仁清太后。又说眼下仁清太后已离世,寿安宫太后合该以陛下生母之尊贵身入主慈安宫。其余还说起您的不是呢,当时臣妇就在旁边,当真是恨不能撕了她的嘴……”
她说得兴起,甫一抬头时,便见贵妃娘娘眸光冷若冰霜,整个人周身散发着一股子骇人的气息。
“绯紫。”她语气里已然掺杂了情绪的急剧波动。
“主子。”绯紫快步上来。
“去叫李婕妤来,立刻。”
“是!”
贵妃娘娘好大的架势。
南陵王妃到底没见过太大的阵仗,不免有些胆战心惊的。
谁料一抬眼,顾青昭就看过来,险些没把她吓出个好歹来。
幸好她不是邱尽霜那个蠢货,贵妃娘娘对她还算和善,“多谢王妃特地赶来告知,今日宫中有事要忙,便不好留王妃了,改日本宫亲自叫人请王妃前来再一同叙话。”
南陵王妃忙不迭摆手,“娘娘客气了,若非娘娘宽厚,臣妇长子恐要受母所累,庸碌一生。今日来本就是为着答谢娘娘恩情的,眼下娘娘既然忙碌,臣妇也不敢打扰,这就告辞了。”
“红韶,送一送王妃。”
已是近暮,宫墙内外大雪弥漫,李婕妤一路顶着风雪前来,正暗自惊疑何事发生,听了顾青昭的话后,险些惊得瘫软在地上。
“那个蠢妇竟敢如此妄言?!”
今日这事发生得太过突然,若非南陵王妃提前离侯府又急忙入宫说明,顾青昭也是不得而知,更遑论李婕妤了。
眼下,怕是连太后都还没接到李氏一族告知的书信。
李婕妤忙矮身下去,“娘娘,邱尽霜所言,并非李氏一族所想。”
顾青昭脸色沉着,“眼下并不是争论这些事情的时候,你父亲升迁在即,邱尽霜如此大逆之言落在陛下耳朵里,足以毁了李氏一族的前程。你若是聪明些,就该想想如何挽回。”
李婕妤忙不迭点头,恶狠狠道:“此等毒妇,我李家必不能容下她。我这就写信回李家,不出两日,堂兄必然休妻。”
顾青昭却摇头,“她话已说出无从挽回了,民间舆论已起,只是休妻,倒像是为掩过是非。”
“娘娘的意思是?”
顾青昭一字一言,缓缓道:“邱尽霜这样的人,难道你还指望着她被休弃归家之后幡然悔悟吗?”
李婕妤骤然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