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昭才出慈安殿,便见留夷殿的冬夏来请。
“我家主子想请娘娘过留夷殿一趟。”冬夏即便是贵妃宫里的,对上淑妃亦十分客气有礼。
顾青昭颔首,嘱咐一旁的蔡海,“你将东西先送过去封了条,妥善放置。”
蔡海的执行力自是无可挑剔的,“是。”
留夷殿与未央殿相距并不远,只因中间隔了一湖,实际要走的路便长了许多。
到留夷殿时,贵妃正病歪歪地躺在榻上,唇上几乎没什么血色,一听“淑妃到”,她就忙叫人扶着挣扎坐起来。
顾青昭见状骇然,“不是说只是风寒吗?贵妃怎么竟病得如此重了?”
闻言齐渺懊恼一笑,“我也觉得不是什么大毛病,想着早些好了上手宫务,也叫你轻松些,便自作主张多吃了两副药。谁知就成了这个样子。”
顾青昭每每见她都是意气风发的,哪见过她如今这番模样,下意识蹙眉,“贵妃糊涂,是药三分毒,但凡是用药,总该遵循医嘱才是。”
齐渺叹气,“是我心急了。如今这样急迫,我帮不上忙,倒还要劳累宫中人手。当真是……”她因此惭愧不已,看顾青昭时,眼里就更添了急切,“太后那里,还要劳烦你多看顾着。”
她面色忧忧,“虽然每日冬夏都说太后身子好着,可我没亲眼见着,总是放不下心来。你实话告诉我,太后到底如何了?”
顾青昭下意识看向冬夏,见她抿了抿唇,目带祈求地看着自己,便了然了。
她坐到贵妃的床沿边来,不叫她抬头看人费力,“知晓贵妃是忧心太后的病情,你放心,我才从太后处过来,太后无甚大碍。”
贵妃果然就松了一口气,“如此就好。”
“贵妃且好好养病,病中最忌讳忧思。”她劝了一句。
齐渺闻言苦涩笑了,“我如今这样,再忧思也是无用。日后宫里的差事,便要交给你和贤妃了。陛下那里,只要有你在,便是人人都放心的。”
她始终会因为陛下对顾青昭的重视而感到难受,可时至今日,她再泛酸亦是无可奈何。
她抬眼,视线不经意间扫过顾青昭还未隆起的小腹,上移与顾青昭对视。眼里已然少了那些后宫女人间的那些阴谋算计,“宫里病的人已经够多了,你好好保重自身,万事小心。”
顾青昭适时起身,郑重点头,“我会的。”
大邕临危,越站在高位的人,越是忙碌。
尚药奉御周行安每日从太后处请脉完,照例都要至蓬莱殿汇报给唐昀听。
唐昀闻得太后病情并无恶化,心下便安心一分。
见了周行安,他来不及喝上一盏茶,召来门下侍中符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