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安城中,梁宇东将密旨的意思发放到了澄州各处,很快,离得近几处有人带兵前来。
而刘衡代笔的知州公文发放到各处后,各地县衙州府不敢怠慢,在送信的几个军士的监督下,官府开仓赈灾。施粥要求白粥只能三分之一米粒,其他三分之二为野菜和米糠。所以,除了灾民们,没有其他百姓占便宜。因为几处县衙州府同时设立粥棚,辽州过来的流民们,一下就分散到了澄州各处。
等到这天傍晚时分,天气阴沉,飘起了一阵秋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场雨虽然不大,但是落在身上,带来了阵阵寒气。
幸好,润安城下的流民们已经一扫而空,大部分老弱妇孺散入澄州,小部分青壮年被赶到新乡县,不用饥寒交迫地冒雨在城楼下滞留。
安王大军兵临城下时,秋雨刚停,满地落叶。流民们留出的空地,刚好成了他们安营扎寨之处。
安王卫光旭站在润安城楼下,看着城楼人头涌动,润安城门紧闭,他身边的一位将领上前叫道,“楼上的人听着,安王爷率领勤王大军来到,速速打开城门迎接。”
刘衡和梁宇东带着几位守将站到城楼上,听到楼下喊声,探头张望,就看到城楼下旌旗招展,一面硕大的“安”字旗立在城楼下。在羽箭射程之外,一群人骑马簇立在一人周围,显然那人就是安王了。
梁宇东站到箭跺处,向下喝骂道,“卫光旭,你这个勾结北蛮、数典忘祖的逆贼,还有脸称什么勤王大军?要想进城,提刀来战,本将割下你的人头,告祭关外战死的将士们。”
“梁宇东,你竟敢构陷本王,现在打开城门,还可饶你一命,要是负隅顽抗,就是自寻死路。”安王卫光旭提气叫道。
“我呸,”梁宇东气得叫来几个亲兵,“你们将安王的密信读出来。”
八个亲兵中气十足,一句一句将密信内容读了一遍,末了又冲着安王大军喊道,“辽州军的兄弟们,我等身为卫国人,怎么能投降北蛮?兵部已经发文各处平叛,朝廷有令,尔等只要缴械投降,赦为无罪!负隅顽抗,视为同党!”
安王大军中的士兵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封密信,听说安王竟然跟北蛮相勾结,有些人不由露出了狐疑之色。
“辽州军的兄弟们,你们为何背井离乡?你们生于辽州长于辽州,安王倒行逆施,烧杀抢掠,你们就不担心家乡的亲友吗?……”
安王气得拿起弓箭就冲城楼上射了一箭,可惜那箭还未碰到城墙就力竭落地,“梁宇东,休要胡说八道,污蔑本王通敌!”
“要不是通敌,为何会有密信?”
“就是,密信上还盖着你的私章,这是你的亲笔书信!”
安王这边的人否认,城楼上的人大声反驳。一时间,城楼上下对骂声一片。
安王是皇室,不能问候他祖宗八代,大家就指着安王鼻子骂他一个人,从浑蛋逆贼骂到了乌龟王八蛋,一直到夜色落幕,这场骂战才算停歇。
眼看城门还是未开,徐承安也没有消息递送过来,安王不由暗恼。自己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想要奇袭京城的打算已经落空了。明日,必定是一场恶战。
可恨徐承安拍着胸脯说必定会拿下澄州作为徐家的见面礼,结果呢?流民被分散了,混在流民中的三千先锋营,也是踪影全无,必定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