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瑾听了,马上开始飞快的思索起来。两条好看的拂烟眉微微皱起,白皙的两眉间就皱皱巴巴挤出一个歪歪扭扭小小的“川”字形,很是可爱。
“书记长,是不是咱们这边泄密了呀?”
“从省里到中央,都有中共的内线,另外咱们自己人还管不住嘴,所以到处漏风。你也别诧异,咱们的人也有潜伏在中共内部的,我们之间早就犬牙交错,相互渗透,这不是什么秘密。
不过,中共去年年初进驻延安后就开始在周边布局了,只是我们这边反应太慢而已。”
“那岂不是说他们已经早早渗透到县城里了?”
看见白慕瑾这个样子,虽然现在手边的工作千头万绪的,但他仍十分有耐心的开导眼前这位漂亮的学生妹,毕竟这属于投桃报李。
当初他从武汉临时总部领命到西安报道,陕西省党部痛快的给了一个科级编制的党务指导员办事处。
而他回到家乡,自然要走动一番。拜谒他老师时,老师就把不安心上学一心想去前线的宝贝女儿托付给他,请他带在身边细心调教一二,随后他老师暗中运作,就将党务指导员办事处提升到处级编制的县党部。
三十一岁的处级干部,令李清同唏嘘不已。自己在行动部门枪林弹雨的才混到副科级,人家动动嘴皮子,自己就连升几级,这份人情就有些大了。
“中共的地下党分属于不同的任务支线,彼此之间并不横向联系。比如当地的地下党,他们的任务就是发展当地的党员,扩充党员的基数,这跟我们下一步全面扩党的工作是一样的。
这些都属于小鱼小虾,因为他们都属于社会的底层。所谓罐子里养王八,他们这些底层的地下党再大也大的有限,对我们暂时构不成威胁。
雷霆不与蛙蚓斗其声,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找出身负特殊使命的地下党,他们往往都有适当的身份和社会地位做掩护,这类任务支线的地下党才对我们有致命的威胁。
挖出他们,消灭他们,这样工作才能打开局面。”
李清同的食指中指轻快而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你记录。”
闻言白慕瑾立刻俯身,在桌面上展开文件夹,提笔记录。“波涛汹涌”压住了大半张纸她尤不自知。
“目下工作重心是彻查和甄别县政府和各社会团体,重点目标是教育局、粮食局、邮政局、电报局、警察局、保安团和县商会。”
“警察局和保安团不是归二处来的人管辖吗?”
白慕瑾很不懂规矩的打断了他,但李清同并没有在意。一个新手,没有职场经验很正常,再说能解答漂亮女子的提问,他也感到赏心悦目,身心愉悦。
“在省里我和宋长安见过面,我观察他宋长安就是个只知道打仗的老丘八,我担心他是个单纯走军事主义路线的人。
中央既然决定在分界线这边摆开擂台与中共较量,我想宋长安应该不是笨脑壳。
同欲者相憎,同忧者相亲,就看宋长安自己的选择了。二处既然派他过来,想来已经叮嘱过他了。
花开两朵缘一枝,希望花开两枝,相映此时吧。”
白慕瑾在家里时也多少听说过一处二处关系紧张,相互看不起,于是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书记长,都是为国家做事,中央为什么要分一处二处?值此抗战之际合起来不是力量更大吗?”
李清同眉头一蹙,随即便舒展开来,只是态度语气不再温和,脸色肃然道:
“委员长雄才大略,肩负统一国家和复兴民族的伟任,你今后不可妄议,被人听到会给你父亲大伯他们带来麻烦。”
吓得白慕瑾连连吐小香舌,表示知道错了。
李清同用手指指她,无奈的笑了笑。
“临水种花知有意,一枝化作两枝看,这是帝王之术,你在学校里听说是高材生,这道理你应该懂得,就是今后在人前不可妄言,小心祸从口出。
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像今天这样,你可以问我,你是我师妹嘛,我会有问必答的。”
白慕瑾展颜一笑,她要的就是这个机会。
“谢谢学长。”
称呼一变,两人的关系自然更亲近一层。
“对于中共的联络处,这个明面上的大鱼饵,我就却之不恭的笑纳了。
你记录,派人从此刻开始全天候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并做好监视记录,谁敢偷懒,国法家法不容。”
李清同的食指中指缓缓地敲着节律,深邃的眼眸里似有无限的野望:
“鸟雀不知郊野好,穿花翻恋小庭中。
我的小庭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来的。
既然来了,就不能让他们再飞出去。”
他侧头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南关街上春风拂面,春情流动,一片太平景色。
他不知道此时宋长安也在临窗看景,也在调教两个年轻的组员。
“巧了,今天是惊蛰日。”
李清同低声自言自语,凝视窗外缓缓道:
“春神一剪离离影,天鼓三敲大地欢。
东风解冻,蛰虫始振,来的正好,我很期待。”
桌面上食指中指敲击的节律急促起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