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师起身离开之后,屋子里变得异常安静,只剩下徐主任、徐三和冯贝贝三人。
徐主任就示意徐三先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冯贝贝两个人。
徐主任默默地注视着冯贝贝,沉默片刻后,终于缓缓开口说道:
“贝贝啊,关于阿无的身世,有些事情你需要了解一下……”
听到这句话,冯贝贝不禁感到一丝疑惑,她记得之前徐主任已经跟她说过一些关于阿无的情况,但此刻为何又要提起呢?难道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徐主任似乎看出了冯贝贝的心思,他微微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接着说道:“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
冯贝贝心里越发困惑起来,心想老年人怎么都喜欢讲故事呢?
不过关于宝宝的故事,她可不希望听到宝宝受到了巨大的委屈或者伤害。然而,呵,事实却如她所料。
徐翔的眼神仿佛突然穿越回了过去,他开始讲述起那个遥远的甲申年,以及他第一次见到阿无的场景。
“那时的阿无宛如一个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纯洁得如同一张白纸,对世事一无所知。
当她被自已的父母带回家里时,自已只是躲在门口,根本不敢出来与她相见。
因为那时的阿无实在太过耀眼,自已却只能身着破旧的麻布衣裳。
然而,随着一次次的接触,自已逐渐发现阿无真的是什么都一窍不通,似乎对世间万物都毫无所知,宛如一个天真无邪的幼儿,甚至比幼儿还要稚嫩。
最初,自已的父母也曾试图询问过阿无的姓名、家庭住址的相关信息,但每当问到这些问题,阿无便会头痛欲裂,冷汗直流。
后来,我们也就不再追问了。
不过,每个人都需要有个名字,看着阿无什么也不知道,于是就给阿无取了了“阿无”这个名字。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父亲也时常前往附近的几个村落,打听是否有哪家走失了女娃。
然而,尽管时间流逝,也努力的去寻找阿无的家人,以及询问阿无的记忆,但他们仍然对阿无的过去一无所知。
就在父亲打算将阿无送往镇公所时,母亲当时表示极大的反对。
巧合的是,那时正值芒种时节,阿无独自一人轻易地劈开了父亲需要砍半天才能完成的木头,母亲也趁机说服父亲留下了阿无。”
讲到这里,徐主任抬起头看了一眼冯贝贝,但并未察觉到她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
“此后,阿无便与我们一同生活,有些文化教育的母亲就负责教导阿无说话。
突然有一天,自已和阿无在岸边玩的时候,突然就见到阿无写下了她自已的名字——冯宝宝。
自已见状也喊着母亲过来看,当母亲看到阿无写出来的名字之后,对阿无的兴致也愈发的浓厚,从那之后每天就开始带我和阿无学习认字。
由于之前母亲经常觉得我愚笨,她甚至一度放弃教我认字的念头,没想到上天把阿无送到了这里。”
“还有的就是当时母亲看到阿无能够想起自已的名字时,便想详细询问阿无过去的经历,并帮助她寻找家人。
当母亲问完这句话的时候,就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时,阿无就已经开始满地打滚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我们几个都吓傻了眼,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所措。
还是母亲率先回过神来,突然想起了村头那位上了年纪的徐伯伯。
于是,我和父亲赶忙跑去找徐伯伯帮忙。
当父亲背着徐伯伯回到岸边时,却惊讶地发现阿无不再满地打滚了。
当时的阿无,她正独自一人双腿盘坐,宛如打坐一般静静地坐在那里。
父亲以及我对眼前的情景感到十分好奇,连忙询问阿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母亲也是一脸茫然,表示自已并不清楚。
然而,被父亲背回来的徐伯伯却是激动不已,他大声说道:“阿无现在五心朝天,这分明就是在练炁啊!”
那时的我们对于炁一无所知,毕竟我们只是生活在乡下、每日只为温饱而忙碌的寻常百姓而已。
直到从徐伯伯口中,我们才了解到原来炁乃是异人修炼之法。
世上之人大多终其一生都无法触及炁的门槛,只有极少数人才有机会摸到这个门槛,而在这些人中又仅有寥寥数人能够成为顶尖的异人高手。”
“从那时起,阿无每日都会静心打坐,而我则静静地陪伴在她身旁,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逐渐注意到阿无身边的空气似乎出现了微妙的波动,仿佛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在流动。
有时,我甚至能感受到一股清新宜人的微风环绕在阿无周围,让人感到格外舒适。
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我向阿无问关于“炁”的问题,并且问阿无自已是不是也能够修炼。
就见当时阿无一本正经的告诉我,其实我身上也蕴含着炁,只要我愿意,便可以跟随他一同打坐修炼。
然而,那时的我毕竟年幼,性子特别跳脱,很难像阿无那样轻易地进入宁静的状态。
阿无每每都提醒我,说我心中杂念太多,无法真正静下心来。
从那以后阿无每次都会引导自已开始练炁,自已也慢慢的走上了炁这条道路。”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从炎炎夏日到严寒冬日,再从严寒冬日到炎炎夏日,一年又一年过去了,我始终坚定不移地跟随着阿无一同修炼。
慢慢的,我感觉到自已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强壮,精力也越发充沛。
转眼间,阿无已经来到我们家五年了。
在这漫长的时光里,我与阿无共同经历了许多,而炁修之路也成为了我们之间最紧密的联系。
自已也从十二三岁的时候变成了十七八岁。
那时候的阿无,还是如今这般模样,丝毫未曾改变过,甚至每天都会与我一起去田地里面,抓螺,下河。
当初自已晒的就和那个黑煤球没什么区别
但是阿无的肌肤仍旧那般白皙如雪,村里便有人开始张罗着要给阿无寻觅一门好亲事。
当时,连我的姨婆都打算用两只鸭子作为交换条件,将阿无嫁给他们家那个有些痴傻的儿子。
那时的我,本来挺害怕姨婆的,但是一想到姨婆家的儿子智力存在问题,他们竟然还想要娶阿无,就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一脸愤怒地将她带过来的那两只鸭子扔回到姨婆手中,并大声喊道:
“绝对不行!”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父亲母亲竟然开玩笑般地说我喜欢阿无,想要迎娶她。
然而,当时正值青春期的我懵懵懂懂,只是单纯地不想让阿无离开自已而已。
眼见如此情形,我的父母也推辞了姨婆的婚事,提议要收养阿无,让她成为我们家庭中的一员。
此外,我们还决定隔天前往镇上拍摄一张全家福。
那一晚,我激动得难以入眠,天还未亮便迫不及待地爬起身来,坐在屋外等待着阿无等人起床。
终于,大家都换上了崭新的衣裳,一同前往镇上拍摄全家福。
那次全家福是我们四个人人生中的第一张照片,也是最后一张照片。
当天晚上,我们兴高采烈地买了许多丰盛的饭菜,庆祝阿无正式成为家中的一员,看着我们几个打打闹闹,心里特别开心。
那时的我天真地以为,这种幸福和快乐会一直延续下去。
然而,命运却在第二天给了我们沉重的一击。
一大群土匪闯进了我们的村庄,四处烧杀抢掠,见到女孩子就开始抢,当我暗自庆幸阿无在外砍柴未归时,下一刻,阿就背着柴火,嘴里哼着母亲教给她唱的黄杨扁担,一步一步的出现在土匪面前。
那群土匪看到阿无的时候如饿狼扑食般冲向阿无,仿佛阿无是他们眼中的美味佳肴。
父亲见状,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挡在阿无身前,跪地向土匪连连磕头,恳求他们放过阿无。
可那帮凶狠的土匪根本不为所动,直接拔刀无情地将父亲杀害。
那时候看着父亲被土匪残忍杀害了,我和母亲顿时悲痛欲绝,紧紧抱住父亲的遗体痛哭流涕。
我仗着自已修炼了炁,就一脸愤怒地冲向那群土匪,想要为父亲报仇雪恨。
但是当初的自已力量太过弱小,仅仅一拳便被土匪打倒在地。
自已晕倒的时候隐隐约约间,还看到阿无躲在自已身前看着自已的母亲正在哭泣。
自已看着阿无一脸疑惑地望着母亲,仿佛她心中充满了不解和担忧。
就见母亲紧紧地抱着我和父亲的尸体,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她对着阿无说道:“自已的丈夫死了,怎么能不哭呢?”
阿无听后,轻声安慰道不想让自已母亲哭,希望母亲能够笑起来。
然而,母亲却直接哭着说道想要那帮土匪为父亲陪葬!
那时候就见母亲话音刚落,蹲在地上的阿无像是突然接到了某种神秘指令一般,迅速捡起身旁的镰刀,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帮土匪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