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张贵妃有喜那会儿,宫里怕人手不够,从掖庭挑了过去伺候的,便是在院子里面伺候扫洒。
后来……
张贵妃“不幸”小产了,事后张贵妃心中实在是不忿,想起那事儿就生气,也就将那些从前新召进来伺候的人都打发走了。
这宫女顺势,就到了颐宁宫里,也伺候扫洒。
因她懂得侍弄花草,偶然得了杨玉蓉的喜欢,便带在了身边,勉强做一个三等宫女伺候着,这回来园子自然也跟上了。
她在宫里有个同乡。
不偏不倚,正好是皇后宫里伺候的。
那日,萧昱跟皇后提及要给杨玉蓉赐婚时,她同乡正好在殿外伺候,要拿了蜜饯进去给皇后吃,便听见了。
她俩私下聊天,小欢得知此事,觉得是个在杨玉蓉跟前“得脸”的好机会,便告知了杨玉蓉,叫她想想法子。
杨玉蓉便提议,一哭二闹三上吊。
小欢应允,便要按照与杨玉蓉约定好的时辰,过去救杨玉蓉。
谁知出了岔子。
那天,正好是分放夏衣的日子,她心里有事,给张贵妃奉茶的时候不当心,险些泼着张贵妃了。
就被张贵妃责罚,顶着炎炎烈日一个人去拿夏衣。
她无法,也来不及将此事告知旁人了,被巧芝催促着,只好先去拿夏衣。
等她回来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杨玉蓉被她的贴身丫头发现,只剩了一口气,救不回来了。
魏公公将事情说完,小欢已经哭喊了起来。
可她说不出话,再怎么哭喊,发出来的也是呜呜咽咽,不成言语的声音。
“呜……”
我听完,心内五味杂陈,看向小欢。
她满面哀求,似乎是想说,她也不想这样的,求萧昱、太后饶了她。
却没人能理她。
上首,太后听完这些,已是满面泪痕。
她拿了帕子擦拭泪水,哽咽道:“如此说来,是玉蓉害了自己?这贱丫头的话,到底可不可信?”
太后心有戚戚。
若小欢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一切发生得挺偶然的。
可既如此,下在那贴身丫头身上的蒙汗药又是谁动手的!?
“基本可信。”
萧昱十分沉静,他应该是相信魏公公的办事能力的,就道:“这个叫’小欢’的,便是参与这件事的人了。”
“至于那蒙汗药……”
说到这里,萧昱顿了顿,忽而看向张贵妃,问道:“贵妃,你的心里可有什么想法吗?”
张贵妃本来一直安安静静在那儿坐着,忽然被萧昱这么一喊,有些吓了一跳,脸上忙挤出一个笑容来。
“臣妾不知。”
她回答完,又似一狠心似的,指着那小欢,道:“臣妾当初小产,那都是底下的人疏忽的缘故!”
“端了一盆被人藏了麝香在里头的盆栽给臣妾!这么多人,没有一个发现!这小欢,实在是个不中用的!”
“皇上就该赐她千刀万剐才是!留下活着也是个祸害!”
张贵妃说得急,脸都有些微微泛红了。
我瞧着她这个样子,忍不住抿唇一笑。
越急,越让人觉得有鬼呀!
“是么?”
萧昱同样也是淡淡的,他打量着张贵妃,半晌才缓缓道:“朕不过是看在小欢伺候过你的份上,才随口一问而已。”
“贵妃不必着急,朕没有别的意思。”
“臣妾知道。”张贵妃含笑应了,笑容仍是难看。
须臾,萧昱又才看向魏公公,问道:“魏仪。关于蒙汗药,还没有进展?”
“是……”
魏公公长叹一口气,道:“是奴才无能。不过,奴才还会继续追查的。这件事,肯定还有蹊跷!”
……
沉寂片刻,萧昱要留在这儿陪陪太后,屋子里的众人,便也渐渐散去了。
我也和云珠一起回柔宜阁。
路上,不免也思考起这件事来。
仿佛真相都水落石出了,可这件事里里外外,仍然有很多的谜团。
小欢说是她和杨玉蓉算计好了时间,却被张贵妃破坏了计划。
张贵妃是无意还是故意的?
要是故意,小欢到底是不是她的人?
还是她额外安置了别的人在杨玉蓉身边,下了蒙汗药?
若是后者,那小欢不是她的人,也能理解,要是后者,那天的事情……
我的头都乱起来了,真是一个头两个大,疼得很。
罢了罢了。
眼看着已经到了柔宜阁,我也不愿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了,正准备一扫心情呢,就听见身后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燕婕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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