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秋武暴动部队攻占昭安城未果后,得到他们转战西去攻打昆沙的情报后,刘从德长吁了一口气,许营因接到许祥命令紧急撤往昆沙,他即刻命令,保安团和警察局接管昭安城防务。
战事一过,秦虎一下子又换回本来面目,每天花酒嫖妓泡女人,专做他的花花太少,将军务一股脑儿甩给了汤成。
汤成也是黄埔军人,北伐军占领昭安后,他留了下来,应秦县长邀请后到保安团任职。在许多人眼里,汤成是一个唯唯诺诺服从命令的职业军人。
他平时戎装整齐,身子笔挺,走路铿铿锵锵,标准的军人步伐。暴动战事结束后,汤成一人操持军务。因为与路矿工人纠察队几次交火,保安团损失惨重,队伍从近千人锐减到不足三百人。
秦虎交给他的首要任务是尽快补足兵员恢复实力,再加上城池防务,所以,他每天忙得焦头烂额。
都几天没回家了,虽然妻子苹儿带着儿子去了娘家,但家依然是最温馨的暖窝,汤成想家了。忙了一个下午,直到天黑,汤成才疲惫地走进杨胡子面馆。胡乱扒拉完面后,他姗姗返回家中。
一迈进家门,汤成便软软地瘫倒在沙发上,闭目歇息了一会儿,忽然想喝水了,他从茶几上提起茶壶倒水,倒了半天才发现茶壶是空的。提着茶壶,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晃了晃后又搁了回去。稍许后,他上楼推开卧室门进去。
刚拉亮灯,汤成愕然一愣,急忙抬手往腰间拔枪,但抚着枪套很快又停下。因为,卧室里赫然坐着石峰,他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石峰!”汤成一声惊呼急忙反手关门,然后嗔怒地瞪了一眼,不满道:“疯子,别成天搞得跟个鬼似的到处吓人,若是我动作够快,枪一响,你连哭都来不及。”
石峰嘿嘿地傻乐着,眨着眼道:“别介呀,若是杀了我,你怎么给组织交代?怎么给党交代?”
汤成顿了顿,但很快撇嘴应道:“我交代个屁,谁知道是我做的?若是上级调查,我代表昭安城地下党组织装模作样给查查,然后一个报告上去说,石峰作战勇敢,胆略过人,累累挫败黑翼别动队行动,敌人恨之入骨,在黑翼别动队杀手的围攻下寡不敌众,英勇牺牲,尸骨无存,建议上级给评个一级英雄,颁发个工农革命一级勋章。这样可算是对得起你了吧。”
石峰目不转睛地盯着汤成,然后故作害怕的样子,浑身抖了抖缩了缩脖子,说:“你也够阴险的,若是叛变了,还不知要死多少人。不行,不行,我们得赶快撤离,都吓死我了。”说完,轻轻拍了拍胸脯,吁了口长气。
汤成忽然一本正经,肃然道:“你们该撤离了,怎么还呆在城里?去山里吧,秋武暴动并止于一次暴动,要去山里组织更多人参加暴动。
现在我正式代表昭安城地下党组织交给你一项任务,去小西路一带山区乡村发动和组织群众,开展游击战,打击清乡团嚣张气焰,占领乡村阵地,配合秋武暴动部队夺取大中城市。你们明天一定要撤离,我会把一切安排好。”
石峰站了起来,沉重地说:“我正有此打算。今天在横龙洞,我们与黑翼别动队较量了一番,打死打伤了他们二十多人,杜娟也不知生死。
特意来告诉你一声,陆明诈死,是最大的叛徒,是黑翼别动队骨干人物,昭安地下党组织完全是因为他的出卖而遭到破坏。今天本想除掉他,但他们太凶悍,我们人又少,没能完成行动目标。也幸亏你当初有远见,没有与那条线联系,否则就危险了。”
汤成轻轻叹息一声,说:“那天,刘从德介绍时,我还觉得挺奇怪的,他怎么老戴着个面罩,原来是见不得光呀。他是刘从德女婿,黑翼别动队教官。算了,先不去管他。你赶快回去吧,撤离准备一定要万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