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从德回来了。这是他到省城赴任后第一次回昭安。回到昭安第一天,他谁也没见,而是躲在东城区的老宅子里偷偷会见一个人。
“石峰怎么样?没怀疑到你吧?他到底是不是共党,你搞清楚了吗?怎么老是失手?”
那人藏在暗处,一直没有现身,他哑着嗓子说:“我也拿不准。说他是共党,他又邪里邪气,没个正经。说他不是共党,骨子里又与我们格格不入,反正跟我们不是一条心。他怀疑不到我,我请的是洪帮的一个兄弟,是个用刀高手。但石峰功夫了得,我那兄弟还被他打伤了。”
“算了,石峰暂时不要动了。现在最关键的是伍枚,这娘们藏得够深的,连我都看岔眼了。她在矿区闹得挺凶,把矿警队给吃了,工人纠察队也弄得有模有样了。
前两天,还带着几个人打掉了一个三十几人的民团据点。是我小瞧她了,一定要想办法除掉。从种种迹象看,共党可能要在这里搞个像南昌一样的暴动。这伍枚是打前站的,必须除掉。没有了她,工人纠察队那几块料成不了什么气候。”
“对她已经采取过一次行动,这娘们有点功夫,又是在矿区,除掉她需要多费点力气。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我就一定能干掉她。”
接着,两人又叽里咕噜了一阵。之后,刘从德才转身离开。
第二天上午,刘从德要去警察局。到之前,按照刘从德的要求,徐白明召集了警察局的头头脑脑。他心里一直在恨着,但明面上出于礼节又只能去应酬。在他心里,一直是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
“刘黑,你是副局长,又是处座一手提拔。待会儿,处座来了你主持。石峰,你给我老实点,待会儿正经些,别邪里邪气,要给处座他老人家一点面子,毕竟是省府要员,又是警察厅厅长。”
吩咐完后,徐白明把主位让了出来,一屁股坐在石峰旁边。
见徐白明坐在自己身旁,石峰眨巴眨巴着眼睛,满脸坏笑地说:“局座,你这么英俊,性格又好得像个弥勒大佛,家里有几个老婆?到昭安来也不见你带个过来伺候,是起了什么心思是不?要不要我帮你去搂一个?”
徐白明听了顿时气得直翻白眼。他挥着一张蒲掌直愣愣地拍了过去。
“你个狼崽子,把谁都当狼食,连我你也不放过,想死是不?信不信我抽死你?自己都跟个狼似的,到了你嘴边的哪还有好料?谁稀罕似的。滚滚滚……”
见一个巴掌拍来,石峰吓了一跳,头一歪躲了过去,慌忙飞也似地逃出生天。被石峰这一闹,满屋子的人都傻眼了。见石峰的狼狈相,大家都忍俊不禁,可见到徐白明怒火冲天的样子又都生生憋了回去,脸都憋成个大虾了。正在这时,外头猛然一声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