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枚和石海带着几个武装便衣去了七丘田。沿着崎岖的山道一路朝南走,一路上都是密密的林子,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才赶到七丘田。
这是一个坐落在半山腰上的山庄,住着二十几户人家。当地豪绅为了封锁矿区,在这里驻扎了三十几个民防团丁。
伍枚他们隐蔽在一个山坳里观察。山庄在一个山窝窝里,只有山口一条道,其它三面全是陡坡峭壁。观察之后,她蹙着眉头没有吭声,石海也在沉思。
沉默了一会儿,石海说:“你面生,不能进村,还是我们几个进去吧。”
伍枚摇了摇头,说:“别进村,谁去都一样,外人进村,团丁一定盘查得严。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山庄周围的山势看似险要,但也有漏洞。你们瞧,庄后的山洼是两个山峰岔开延伸下来的,那里一定有一条水沟,不出意外的话,那是村民唯一的生活水源。走,我们绕道去西坡瞅瞅。”
他们很快便到了西坡。从西坡到山庄后面必须翻过一道山梁。山梁地势陡峭,树林稠密,荆棘丛生,几乎没有路可走。他们搭人梯挖登山窝一步一步往上爬,一个多时辰后,终于爬到了山梁上。
趴在山梁上,伍枚侧耳仔细听了一会儿,隐约听到有潺潺流水的声音,顿时面露喜色。
歇息一下后,他们顺着山梁一直往上爬,爬到山顶后,再顺着山坡缓缓往下移。流水声越来越近了,顺着流水声,他们爬到了一道山崖顶。
伍枚趴着往下瞧了瞧,崖不深,估摸不到一丈高,而且有树,有藤条,是天然的梯子。顺着树和藤条,他们很快到了崖底。山泉便是从这里流出。
喝完水小憩后,他们顺着流水继续往下走。到了在一片林子里,伍枚猫着腰朝庄子里观察。
庄子里静得出奇,只看到村民进进出出,没有发现团丁。等了一些时间,伍枚抬腕看了看,都快五点了,山里日落早,再过些时间,太阳将要落尽。
正在这时,一个团丁从东边靠近庄口的民房走了出来,拖着长枪颠颠地走着,来到庄西头的一户人家,门也不敲便闯了进去,接着传来了女人撕裂的尖叫声……
伍枚忽然有了主意。打量一下身边的几人后,她心里盘算开了,八条枪对二十几条枪,奇袭完全是有可能的。只给了一个眼神,一旁的石海马上猜透了她的心思,其他几人也立刻会意。
伍枚准备凌晨2点行动。快到午夜的时候,他们开始行动了。顺着水沟他们小心翼翼地摸下山去,然后又悄悄地摸进庄里来到遭团丁袭扰的那户人家。
石海趴在窗前轻轻地敲了敲,然后叫了声老乡,屋子里马上传来女人惊恐的尖叫:“谁?”
“老乡,别怕,我们是路矿工人纠察队的。”伍枚立即应道。或许是听到伍枚的声音是女的,或许是听到说是路矿工人纠察队的,屋子里立即没有了动静。过了一会儿,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进来吧。”黑暗中,传来了女人怯生生的声音。
几人立即一齐拥了进去。女人没有点灯,而是领他们去了后面的柴屋。进柴屋后,女人窸窸窣窣地点亮了煤油灯。昏暗的灯光照亮了屋子,也照见了女人的脸。
伍枚仔细打量,女人很年轻,年纪和身高与伍枚相差无几,长得也还清秀,身材瘦削,脸色有些泛黄,脑后扎着发髻。
女人望着伍枚,想要说话,但紧咬着嘴唇没有开口。伍枚笑了笑,说:“别怕,我们是路矿工人纠察队的,我叫伍枚,你呢?”
“姜泥。你们真是路矿的?来这做啥?”女人狐疑地望着伍枚。
伍枚笑着上前拉住她的手,说:“嗯,是的,我们要端掉民团。”
姜泥顿时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黯然。她打量了一下石海他们,不相信地问道:“你们来了多少人马?不会就你们几个吧?”
伍枚点了点头,问:“能说说民团的情况吗?他们有多少人?有多少条枪?分几个屋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