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黑站在板凳上尖声尖气地数着,还猥琐得意地咧嘴乐着。
但刘从德没有笑。他歪头睥睨着,举手摸了摸鼻子,一副惬意的样子。陈斌和一群警察也都傻哈哈地乐着
“六、七……”
“咚”当数到七的时候,无头尸体突然一晃,然后一个趔趄栽倒地上。
“唉!还是差了那么一步,怎么就……”刘黑摸着鼻子满脸的失落。
刘从德睒了他一下,揶揄道:“猴子,手艺还是没一点长进哦。”说罢,他耸耸厚厚的鼻翼,挥了挥手道:“收队!”
刘从德带着一群警察走了,围观的人群也早已散去。死鬼坡一片凄惨,尸体横七竖八,鲜血横流,正午的阳光烤着,开始散发着浓浓的腥臭味。
“哥!”
忽然,陆昭儿从坡头的树林里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她没有离开。她趁着混乱藏进了坡头的树林里。
冲出树林后,陆昭儿悲痛地扑向无头尸身:“哥……哥……呜呜呜……”
搂着无头尸身,陆昭儿哭得十分伤心
她哥哥叫陆明,黄埔二期毕业,共产党员。抓他的时候,陆昭儿正巧遇见。
他们是孤儿,湖南湘乡人。陆昭儿九岁的时候,父母先后病逝。父母离去后,兄妹俩相依为命。
十三岁那年,哥哥被抓去当兵,而她遭遇人贩子,几经转卖被卖进了昭安城最有名的怡湘院。
北伐的时候,哥哥随部队来到昭安。因为街头偶遇,兄妹终于团聚。
哥哥是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相聚不到一年,如今又生死两隔。她想不通,她满腔愤恨,想不通哥哥为什么是共产党,痛恨国民党为什么要杀共产党
陆昭儿一直在哭。然而,起风了,阴森森的风开始肆虐,呜呜的呜咽声十分瘆人。
到底是女人,她害怕了,浑身不禁哆嗦,恐惧地看着四周。
正在这时,有人来了。陆昭儿眼睛一亮,噌的一下站起。
来了五个当地的村民。他们见怪不怪地瞅了她一眼,接着开始收敛尸体。陆昭儿在一旁默默地瞅着。
死鬼坡不远处是一片乱葬岗。死鬼坡是刑场,只杀人不埋人,杀完后要拉乱葬岗埋去。
几个村民一直没有吱声,满脸木然和冷漠。他们麻利地用草席卷着尸体,然后用草绳捆着,然后抬上牛车拉往乱葬岗。陆昭儿默默地跟在后头。
到乱葬岗后,村民便开始挖坑。这里十分幽静,“咔嚓咔嚓”的刨地声十分清脆。
“姑娘,去给你哥找个朝阳的地方吧。”一个上了年纪的村民瞅了瞅陆昭儿,脸上的皱纹很深,像泥巴塑出来似的,看不到一点表情。
陆昭儿心里一暖,四处瞅了瞅,然后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土坡道:“就那儿吧。”
村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瞅了瞅,然后默不作声地提着一把镐头去了。
确实是个好地方,正朝着日出的地方,土也松爽,旁边还有一棵香樟树。树不高,没有人头高。
村民过去站那儿朝远处瞄了瞄,然后开始刨坑。他甩开膀子用力刨着,不到一袋烟的功夫便刨好了。
陆昭儿搭手帮忙。看着哥哥无头的尸身,陆昭儿眼圈儿一红泪珠又簌簌地直往下滚。哥哥的头颅不见了,在刑场上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兴许是让警察给带走了。
很快,乱葬岗又多了十几处坟头。陆昭儿盘腿坐在哥哥的坟前默然无语。她没有再流眼泪,眸子深处只有冷冷的寒意。
好心的村民收拾完后悄然离去。来的时候,悄无声息,去的时候,也悄无声息。一直坐到黄昏,陆昭儿才潸然离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