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一天的苏青,晚上睡的格外好,而且破天荒地居然没有再做梦。再次睁开眼睛瞧着那灰扑扑的房顶,苏青迷信地想,是不是原主把记忆都给了自己,所以放心地走了?从今天开始,自己真正成为她了吧?
身边陆陆续续传来各种声音,打着呵欠抱怨这么早就起了的,找不到衣服怪别人给压在身下的,嘴里嘟嚷着拖拉着鞋子踏踏地来回走动的……
“今天该谁倒夜桶了,麻利点”睡在门口的正是昨天叫自己去干活的那个丫头,好像是叫如春的,正在扣着一件墨绿色的布衣的搭扣。
她问完,屋子里片刻安静了一下没有人接话,彩儿冲着苏青挤着眼睛,苏青了然,认命地举起手来。
那个小班长,叫晚香的,一面把头利索地盘起双丫髻,一面说:“都快点,说话的功夫,夫人带着四小姐就来了,大家都警醒着些。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表现的好自然能跟着夫人去东府侍候,表现的不好能不能呆在咱们西宅都说不准呢。”
苏青感觉晚香话里有话,瞧着她弯腰穿鞋,又扑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转过身对着苏青说:“你一会儿倒完夜桶就不必回院子里来,吃过早饭后直接去后面的花园子,继续把草除除,然后把通往花园子的甬道用水都冲刷出来。”说完也不等苏青回话,一甩门帘走了出去。
得,又被派去做一些最枯燥,最熬时间的杂活。
苏青总觉得这个晚香对自己有一种天生的敌意。自打自己被买了进来,本来一人一天倒夜桶的活计,她总会找个理由让自己一连多倒上几天。
见晚香走了出去,其余人的速度便加快了。大家心里都有数,她们这几个没入等的都是主家决定来西宅而临时添进来的,有家生子,也有外头买的。
家生子不必说了,一个宅子里住着,都攀着亲带着故的。外头买的也分三六九等,就像彩儿,因为勤快,嘴巴甜,与屋里其他人相处的都不错。反倒是自己,不知道是不是病了一场好几天没干活的原因,莫名地被这些好拉帮结派的小姑娘给孤立了起来。
苏青其实也不计较,她虽说今年14岁,但如果算上她穿过来之前的年纪已经38岁了,谁又耐烦去哄一群小女生开心。
苏青快速地穿戴好,从枕头走了出去。推开门,望着东边刚刚泛红的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得,看样子,估计又是一个大晴天,一想到又要在这样一个大太阳底下拔一天的草或是冲一天的地,苏青便觉得无语。
她着实弄不明白,买了丫头进来就是为了把那些树叶子擦得油光发亮的?这岂不是浪费人力资源?
后面没关严的屋里传出几个人的说话声:
“数她事多,倒个夜桶还讲究。”
“可不,我还看她穿的肚兜和咱们不一样,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