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下得床来,一双绣花鞋放在床尾,她踮着脚够过来后,弯下腰穿上鞋,站在地上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眯着眼睛冲着彩儿笑眯眯地点头。
彩儿愣了愣,然后道:“我倒是瞧着你这一病反倒更好了,这会子她们不会再叫你苏木头了。”说完扭身推开房门出去了。
“苏木头?”苏青在记忆里搜索着,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个外号?
推开门站在院子里,苏青深深呼出一口气来,要说这古代的空气真不是盖的。自己前世生活在东北老工业基地,一个四线的小城市,说不上空气污染多严重,但总是让人感觉雾蒙蒙的。
这个院子不大,是专门用来住人的,四四方方的,自己住的是西厢房。正房是两间,住着西宅的两位管事妈妈,于妈妈就是其中的一位。
西厢与院墙之间有一个棚子,那里就是院子里众人日常洗浴的地方。
苏青推开门走进去,不大的一个房间,地上铺着青砖,一个大大的木桶放在地上,旁边还有两个小桶和一个架子,上面摆着帕子和小盒子,里面有类似现代的香皂,却十分粗糙,味道也不好闻。
正值夏天,苏青试了试桶里的水,不冷不热刚刚好。那个桶很大,苏青虽然很想好好泡一下解解乏,但还是作罢,谁知道多少人用过,古代这医疗水平,若真染个什么毛病那可是要命的。
直到重新打开房门,苏青才觉得自己算是彻底重新活了过来,或者说是彻底在心里接纳自己成为一名古人了。
拿着帕子轻轻擦着头发,原主是典型的营养不良,就这么几根枯黄的头发她都不敢太用力,怕再扯光了。
瞧着自己和刚刚彩儿换下来的衣服,苏青拿出木盆就着刚刚冲澡剩下的水洗了起来,坐在那里机械式地搓洗的衣服,脑海里涌出她了解的怀南侯府的一些事来。
现在是大夏朝敬安二十四年,这里是京城天都城,怀南侯侯爷孟长峰,侯夫人宋氏。侯府两个嫡子,一个庶子和一个庶女。庶女自被打发出嫁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说是嫁得极远。
两个嫡子没有一个有出息的,世子爷孟渊因着世子的身份,每日里呼朋引伴,40岁的人了,春日踏青,冬日赏雪,今天诗会,明天茶社,样样都是烧钱的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