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被渐渐擦黑,一团团乌云凝聚,根本没有驱散的迹象,大雨滂沱,电闪雷鸣,中海市的上空,划过几道蓝色闪电,瞬间照亮了漆黑的夜色。
趁着父亲还没回家,黄凯琪捡了两大行李箱,都是衣服、化妆品一类,等收拾好,发觉自己根本提不动,只好抛弃了跟不上潮流的旧衣服,留下了二十件时装,以及一堆补水、控油、保湿、美白的化妆品,爱华仕包被塞的满当当,不留一丝间隙。
蹑手蹑脚提箱下楼,保姆方姨突然询问一声,“凯琪这是要去哪?”把黄凯琪吓得不轻,回头见是保姆,才平息心跳,敷衍一句同学聚会,便拖着箱子出门,打的去了千里巷。
半小时抵达目的地,撑着雨伞依照老师给的迷宫图寻路,十左九右的走法,差点转晕,这也间接说明了千里巷布局之巧妙,一般人根本进不来,更想不出路线会是连续十次左再连续九次右。(注:并非每次拐角都是直角)
艰难地提着爱华仕进屋,黄凯琪喊了两句“老师”,结果没人回答,楼梯有客厅漫射而出的亮光,还有电视的声音,黄凯琪撂下箱子上了二楼,发现只有陈韵一个人躺在沙发看古装剧,王东生却不见踪影。
掏出苹果五代,拨过去回应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黄凯琪虽然不喜欢陈韵,但如今也只有她会知道老师的行踪,便问:“喂,老师还没回来吗?”
“不知道。”陈韵侧卧着,懒散的回答。
被人无情漠视,黄凯琪不高兴了,撅起嘴:“你这是什么态度。”陈韵不欲与她争辩,切了一声,继续看电视。
“给我把话说清楚。”黄凯琪走过去,揪起她的衣襟,两人目光对撞,激起一阵阵火花。
若非要把驾驭之力保存起对付色狼王东生,凭借陈韵的脾性,黄凯琪现在已经被赶走了,甚至下场更凄惨,结局更悲哀。
“松手,别挑战我的耐性。”陈韵阴沉着脸,手腕一掰,松开对方抓在自己胸前的手。
刚才一抓之下,黄凯琪估出了对方的罩杯大小,小b也敢在大d面前耍横,真是自取其辱,不与她过多废话,身子一压而上,扯着陈韵的耳朵厮打起来,陈韵不甘示弱,以‘九阴白骨爪’袭胸还击。
客厅响起了女孩的呻^吟,入眼处,是一大片白嫩的肌肤,香艳的场景,浮想连篇。两人的缠斗,从沙发至地板,从地板滚到厕所,再从厕所扭打到厨房,你一抓,我一挠,没几个回合,便是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面红耳赤,娇喘连连。
历经一场胜负难分的交手后,两人产生了英雄相惜之情,但迫于女人的尊严,基于本次决斗的非正规模式,两人出奇一致地保持沉默,躺在地板上,眼观天花板。
黄凯琪想:‘如来佛祖、观音菩萨、斗战胜佛、净坛使者、耶稣、默罕默德、奥特曼、蜘蛛侠、蝙蝠侠、钢铁侠、神奇四侠,随便哪路英雄都行,快来收拾这个臭女人吧,撕烂她的嘴,扒光她的衣,把她丢到大街上裸奔,我真的没力气斗下去了。’
陈韵:‘这个女人发什么神经,我爱理不理,关你屁事,简直不可理喻,王东生干嘛让她住进来,如果不是她,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一切罪恶的源头,皆因王东生而起,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是不会收敛了,没错,今晚就办了他。’
湛头西公安局,赖勇坐在办公桌前久久沉思,如果单是办了燕凯正,固然解一时气,但同样的,他也得罪了燕凯正的几名同僚,恶性循环下,他的敌对将会越来越多,今后的青云路也会越来越难,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报当日之仇,又能把关系撇清。
欲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借刀杀人’四个字浮现在赖勇的脑海,假借黑帮之手,除去燕凯正,在自己的地盘上,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并非难事,到时候,销毁证据,清除痕迹,别人想查都查不出来,接着,再找个替罪羊上去背黑锅,这事就算尘埃落定了。
“今天上午一名囚犯重伤,那帮杂碎竟然说是从床架上掉下来摔的,麻辣隔壁,以为老子好糊弄麽?”赖勇捏响手指关节,“杨城……这小子深藏不露,留着迟早是个祸害,这口锅,就由他来背好了。”
这时候,一个冷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与此同时,一把寒光匕首架在脖子:“想要别人被黑锅,得先自己带绿帽才行呢,我说的对不对,赖局长?”
凭着敏锐的触觉和听觉,赖勇判断出了两点,刀刃锋锐无匹,敌人身手了得,单其中一点,他就喊不开口求救,否则下场就是死。
赖勇情不自禁吞咽口水,却被锋利的刀刃划破皮肤,一丝鲜血顺着刀锋滴落,并未感觉到疼痛:“你想怎样?”冷汗泌出,布满额头。
王东生将阿拉斯加捕鲸叉生存刀插入刀鞘,走到赖勇对面:“跟你谈场生意。”
“什么生意?”
“一、立马把我兄弟放了,二、关押天涯帮在押之人三天,三天后释放其出狱。这两点,你若能完成,我饶你一死的同时,让你平步青云,直入市局机关。”
赖勇十几年公安干警并非白混,除了溜须拍马,他还具备灵活的头脑,缜密的思维:“据我所知,你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市局机关不是你说谁进就谁进的。还有,天涯帮是你的敌人,如今你要挟我,又岂会叫我放了他们?巴不得他们牢底坐穿才好。”
“这你无须多管,答应我的要求,是你现在唯一能活命的选择,告诉我,你是选择同意,还是选择拒绝?”
“好,我答应你。”挣扎过后,赖勇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然而表面顺从,背地里却是另一番场景,左手解开枪套,右手握住枪柄,正要拔枪射击,桌上的座机铃响了,王东生寒光一闪,单手撑桌,以鱼跃龙门之势,摁下电话免提一个翻身来到赖勇身后,战术刀拔出,架在赖勇喉结。
“我是赖勇。”赖勇不假思索说道,王东生的身手比预想中还要厉害,他不得不重新规划,慎重考虑了。
电话那头是狱警长马维,表示1001室犯人集体抗议,要求见公安局长赖勇伸冤,赖勇眼珠一转,侧头看向王东生,老王点头,赖勇会意:“叫他们派个代表过来。”
房间内氛围沉闷,十二分钟后,杨城被狱警长押进办公室,王东生躲在门后未被发现,狱警长一走,赖勇趁着这个档口,迅速拔出92手枪,对准了杨城,在他的潜意识里,杨城要比王东生更危险。
杨城神色未变,一如既往地淡定,目光犀利扫视四周,办公室内摆着深棕色书架,架上堆了两排档案夹,一摊装饰品,以及几本《厚黑学》、《人权宣言》、《社会契约论》等政坛书籍,角落摆了文房墨宝和随笔字画,上面落满尘埃,显然很久不曾动过。
深色书架内搭装饰品,说明赖勇懂得隐忍有心机,常看政坛书籍,说明进取而腹黑,文房墨宝久置落尘,说明表面做作而不擅实际行动,自细微处看性格,杨城心中了然,转了一周,在赖勇面前停下。
赖勇心生警惕,杨城所为不似无端而做,他到底想干嘛,为什么非得煽动囚犯集体闹事见我不可,莫非他们还有其他算计不成?虽然神经高度紧绷,但在腹诽中也难免疏忽,然而正是这一失神的刹那,杨城扫出高弹腿,直击赖勇太阳穴,两点一线,毫厘不差,加之万钧之势,赖勇的脑袋犹如破碎的西瓜,瞬间开瓢。
哐的一声,赖勇重重倒地,眼珠突起半寸,眼眶弥漫血丝,没有鲜血溢出,却已经魂归西天,在死的一刻,他忽然想起李强说的那句话:“你会后悔的。”他后悔了,却为时已晚。
王东生怔怔看着脚下的尸体,久久不语,明明计划成功了一半,杨城却一脚杀了他,赖勇一死,市局公安厅将高度重视此案,重点盘查,到时候,黑帮械斗、行贿受贿、徇私舞弊、杀害局长等条条大罪,全都会被挖出,谁也逃不了。
杨城泰然自若,并未把局长的死放在心上,面无表情说:“此人生性狡诈,口蜜腹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留不得,市局若要查由他去查,我给你的情报系统也不是摆设,这事如何解决,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