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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8章 忘却(1 / 2)

有些事情能做,但有的事情不能做……

作为一名战斗精英的老兵,他认识到自己只要专注于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即可。

而年轻士兵尽管意识中有着等级的束缚,这份沉默却给了他对话的空间,也许是他更适合在这个时刻表达自己,说出那些老兵认为不宜公开讨论的话题。因为在老兵的心中,某些话题,某些想法,更适宜留给年轻人去讲述、去探讨、去理解。

“谢谢。”陈树生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仿佛春日初晨微风拂过柳枝,柔和得如同天边隐现的那一缕曙光,轻柔而短暂。

他说话的方式无需升高音量,却隐含一种内敛的力量,它在夜色中飘渺而坚定,犹如雾中的灯塔,照亮着方向却又留下无尽的遐思。

他的谢意在寒风中化为一缕轻烟,随着呼出的白气在幽暗的夜空中舞动然后逐渐消散,仿佛那感激的情感在夜色中寻找着一个落脚点。

虽然感谢之言随风而散,却足够传达他最为关键的信息——那是对理解与同情的感知,是无声的相互尊重。

老兵依然没有回答,但相对于刚刚的沉默,他的身姿显得更自在,不再如那警惕的哨兵守候在冷冽的风中,紧绷的神经也得到些许放松。尽管刚刚的对话不过几句简单的问答,但已足以缓解了先前紧绷的氛围,让军营里的寂静变得不那么沉重。

陈树生的目光如同他的声音般柔和地落在年轻士兵的身上,忽而又出其不意地抛出一条似乎与刚才交谈截然不同的话题。

“你是大学生吧,学习很不错的那种。”话语中的肯定仿佛不带一丝疑问,就像他在陈述一个无人争辩的事实。

年轻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判断所惊讶,他的眼睛在面罩的遮蔽下微微放大。虽然在军营中的岁月教会了他如何守护个人隐私,但他没想到自己隐藏得似乎并不像原本以为的那么完善。

“您怎么知道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可置信和好奇的色彩。瞒过了许多人的过往,就在两眼间,被陈树生看破了?

陈指挥是否只是通过他的眼神来发觉了这一切?

这种想法对于在场的人来说无疑是颇为异乎寻常的,它几乎像是一种神秘而古怪的直觉。然而,陈指挥官如果真的能够如此精准地从稚嫩的目光和不显山露水的举止中洞察出士兵的内心世界,那他的洞悉力可谓是超凡入圣了。

陈树生侃侃而谈,声音中的自信透露着他洞察一切的能力。

“因为你看起来就像是在书本当中游历过几年的样子……”他仿佛揭开了年轻士兵的一个秘密,那是只属于那些曾在文字中寻觅智慧与慰藉的心灵的独特气质。

“我刚刚在说起斯大林格勒的时候,你刚刚一看就是在回忆,在想象,通过你所阅读过的书籍和文字在脑海中将那段历史具象化。”

陈树生早已观察到这位年轻士兵的眼神中透露出的不同光彩。

他的眼睛里暗藏着知识的深度以及对知识的敬畏,每当提及到历史的话题,他的瞳孔就会微微闪动,它们是对过往纷繁复杂历史事件的无声诗赞。

当然,这种能力并不是所有人的共有之物。普通人或许是走过书本,阅过文字,但只有那些学习出色的人,才能将那文字和知识内化为自己的一部分,能将书本中的知识转化为对世界的理解。

毕竟陈树生刚刚也强调过了,年轻士兵并非仅是学习良好那么简单,不如说,他属于那种能持续沉浸在书海中,能在书本的海洋里畅游不息的人。

相比之下,那些成绩优异的学子,他们以成绩为标准,确实能在知识的海洋中游刃有余,但这位年轻士兵更是能在书中游走,深入理解每一页纸张背后的意义和价值。在书本的海洋中不仅能看下去,而且能游下去,能以书为舟,以词为帆,在海洋中探寻无尽的智慧和启迪。

“叶菲姆大尉有没有允许你们说出自己的名字?”虽然在军衔的梯队中,陈树生确实有直接称呼叶菲姆大尉名字的资格与自由,但权利和理论终究只是冰冷的规则,面对活生生的人和微妙的情感,就需要更多的考虑。

他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特别是对上级的称呼和态度,都可能会成为这些习惯性察言观色的士兵的行为楷模。站立在他面前的这些年轻士兵,他们所倚靠的主心骨叶菲姆大尉的言行举止,无疑会在他们心中被无限放大,甚至神话。

在如此情形下,与叶菲姆大尉的互动自然要谨慎再谨慎,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解,影响士气。

“没有硬性要求。”应答的是一位站姿笔直的新兵,声音略带青涩,却又试图保持着军人应有的坚定。尽管他这样说,但不安的眼神还是忍不住投向一旁的老兵,那双眼睛仿佛在寻找一个确定的支点。他深知,军队中那些非官方但同样具有约束力的规矩有时候比明文规定更能左右事情的走向。

在这个向往清晰指令的体系中,老兵的一言不发,反而凸显了信息传递的其他方式。他的眼神沉静而深远,一闪而过的凝视像是加载了千言万语。尽管未开口,但那双深邃的眼睛中传达的示警却是不言自明:“最好不要。”

这四个字虽未由他口出,但在他眼神的交会中,每一个新兵都能感受到那份含蓄而沉甸甸的忠告。

“嗯……那我应该如何称呼你?”他如同一个老猎人,巧妙地掩盖自己的意图,他给那两位士兵之间的眼神交流装聋作哑,装作没有看见,依旧平静地发问。

那位士兵的回答在即将到来前夹杂着些许迟疑,他的口吻中透出的不是惧怕,而是对陌生高阶军官的敬畏:“这个……”声线拖延,像是在寻找合适的词汇,以免言辞不当。

陈树生却并不急躁,他容恭地微笑着,用一种放松的语气缓解了涌现在空气中的紧张:“倒是没有必要紧张,我只是稍微的询问一下罢了……要是没有代号之类的,那我这边就用达瓦里氏了。”他的笑声如清风吹过树梢,平和而又悠远,像是在说“不用担心,我们都是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