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戎独身坐在空旷的大殿之上,缓缓睁眼:“你闻到了吗?”
身旁伺候的血侍立刻跪了下来:“奴婢愚钝,不曾闻到。”
“空气中的血腥味啊......罢了,你下去吧。”“是。”
血侍忙不迭地退下,血戎站起身,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人。
不多时,殿内走进了一人,正是日曦。
血戎看着这位故人笑了起来:“真是多年未见啊,当年你受了重伤,我就失去了一个实力强劲的敌人,没想到你苟延残喘到了今日。不过,日曦,你好像苍老了许多。”
日曦剑尖直指血戎:“我和你都不再年轻,当年没能分出的胜负,今日就彻底来做个了断吧。”
“这么多年你都未曾出现,却偏偏是今日,让我猜猜,或许和那个被种下血蛊的人有关吧。此女,果然是不简单,难怪连我那不争气的儿子都会被她迷住。”
日曦不语,血戎又道:“血逸幽以为他做得天衣无缝,悄无声息,可他忘了吗?血宫之事,怎有我不知晓的。本想着放长线钓大鱼,如今看来,是我贪心了。”
“不管怎样,今日你不能出这个大殿。”“只怕,你留不住我。”
晨斡站在血族的领地上,思绪回到了二十年前。
那时他和日曦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少女,面对强敌丝毫不惧,甚至一起打上了血宫最终也是全身而退。
如今再来,已是物是人非。
他走进大殿,那里不见血戎,只有一人倒在血泊中。
“曦儿!!!”
晨斡冲过去,抱起奄奄一息的日曦。
“曦儿......”
日曦睁眼,轻笑一声:“你来啦。”
她勉强拭去晨斡滑落的泪水:“别哭,该为我高兴才对,十几年的折磨,终于要结束了......我老了,不再如年轻那般善战,没能打过他。”
“你已经尽力了。”
“雪舞那孩子,我与她几乎不曾谋面,却最对不起她,眼下虽以命破预言助她,能弥补的依旧少之又少,幸亏有你,这些年帮我赎罪。”
“这是我该做的。”
“别为我报仇,霖犀还需要你.......阿斡,我好想......回到最初,换条路走......还记得那年,我们恣意快活,风光无限......可惜,回不去了......”
日曦抬手,晨斡紧紧握住她的手:“阿斡,把我葬在离太阳更近的地方吧,我想让每一缕晨光,都能笼罩......就当你来陪我了......”
晨斡点头,泪打湿了他的面容:“好,依你,都依你,找一处阳光好的地方,把这些年错过的太阳都补回来,我再种满花,你以前最爱躺在花海里晒太阳了。”
“那就带我去晒太阳吧......阿斡......”
似是一声叹息,日曦轻轻闭了眼。
晨斡搂紧怀里不再有呼吸的身体,似哭似笑:“曦儿,到最后,都不敢说爱我吗......我爱你啊......”
“冰儿,冰儿......”
血逸幽焦急地往自己的寝殿赶,方才去大殿没找到血戎身影,只见一个受了重伤的女人。
她自称是霖犀学院的院长,说刚与血戎交手,让其受了不轻的伤。
但血戎知道不能耗在这里,于是决定先抓住冰雪舞,她让血逸幽一定要救下冰雪舞。
血戎既知血逸幽会来,却要抓冰雪舞,想必已是知晓两人的关系。
以冰雪舞的性子,大抵不会离开血族等待,那大概率会在她较为熟悉的血逸幽寝殿等待他。
可是等血逸幽迈进寝殿,却只在地上发现一个染血的金铃。
那是冰雪舞的青棠铃。
“他会来的。”
冰雪舞脸色惨白地从祭台上支起身,手脚上的锁链哗哗作响。
一刻钟前有人来到血逸幽的寝殿,可惜先赶来的不是血逸幽,而是血戎。
血戎靠近那一刻,冰雪舞感觉体内的血液都凝滞住了。
仓促间她用腰间挂着的青棠铃施展魅术企图拖延,但无奈血戎的修为已接近逆乾坤,她无力反抗,最终被强行带至此处。
“呵,是啊,他会来的。”
血戎望向血逸幽寝殿的方向,眼神充满玩味。
“我这个儿子,是个痴情的种。刚传音引他来这里,他不会不来的。”
“你害死了他的母妃,杀了血怀谞,这一笔笔帐,他该向你讨回来了。”
“不仅如此,眼下我还抓住了你,引燃了这个积压十几年的怨恨,不是吗?”
“咳咳......”冰雪舞抹去嘴角血迹,眼神冰冷。
“你好狠毒,逼他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