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送点孩子喜欢的东西,”权珩理所当然,“劝你快闪。”
“行行行,”宋旌云手忙脚乱,“我现在走,你下次打本直接告儿我就行!”
“好的。”权珩点头,显得特乖巧。
“不对,有诈!”宋旌云突然狐疑,“老狐狸,你是不是故意吓我?”
“怎么会?”权珩眨眼,对他摆摆手,“下次见。”
宋旌云了然,恼火地呸她一声:“有必要吗,我见着面也不能害——”
声音戛然而止,面前人已经消失不见。
权珩收敛笑意,将符箓放进茶桌下小屉。
“老大,”房门敲响,桑亭探出头,装模做样地小声问,“我可以进吗?”
权珩没回头,声音很淡:“你变得有规矩了?”
“嘿嘿,”桑亭挠头笑起来,进了门左顾右盼,“刚刚听见您房间里有其他人的声音,还以为老大在忙。”
他坐到茶桌另一边,伸手碰了下茶杯:“温的,有人来过,我没听错。”
权珩手肘抵在椅边,右手撑着脑袋假寐,闻言只是轻“嗯”了声。
“一个朋友。”
“朋友?”桑亭眼珠一转,“她们在楼下准备晚饭,没说来人啊,什么朋友消失得这么快。”
权珩睁眼,似笑非笑地看他:“小亭,我对男女的感情没兴趣,你不用往那上面猜。”
桑亭被抓包也不尴尬,嬉笑:“好。那老大那位朋友呢?”
“走了,我还没决定好要不要让你们认识。”权珩顿了下,忽然问,“小亭,你还记得我让你上学时说过什么吗?”
“记得啊,老大说的我都记得,”桑亭点头,又疑惑歪头,“怎么了嘛老大?”
“对比外面来说,在学校里感觉怎么样?”
“嗯……”桑亭思索,“虽然也有勾心斗角阶级分化,但比起外面来会简单一点。或者说更愚蠢一点,有个人思想的人也不多,喜欢随大流,想什么大多写在脸上。”
权珩静默几秒,忽然微笑:“小亭,这话不要在你同学面前说。”
这么小就这么会拉仇恨,实在是太近墨者黑了。
“哦哦。”桑亭听话地点头。
反正自己不可能和那些小屁孩说这么多。
“你是不喜欢学校?”
小孩子的心思总是单纯敏感些,权珩不想弯弯绕绕地想,最好还是直接问。
“老大你终于要给我办退学了吗?!”桑亭眼前一亮,“好啊好啊,这样我就不用逃课了,可以不用上课了!”
权珩:“……”
我就不该问。
“你不上学,那接手雾港的生意?”权珩按了按眉心。
“不要,我不仅数理化不好,还没多少大局观。”
桑亭蔫巴巴地趴在桌子上,非常有自知之明,轻轻戳杯子:
“我就想待在老大身边,负责岚庄的安保,或者只当打手也可以。您有危险的时候我几乎都不在您身边,上个月那次买凶您差点就……”
“桑亭,”权珩淡声打断,“我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给我挡子弹的。”
桑亭垂首:“是……”
“这件事以后再说。”权珩结束话题,“刚刚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那么开心?”
其实也能猜到,但小孩子要哄,她不介意装作不知道。
“就是您刚才吩咐的事啊!”
桑亭情绪去得快,瞬间多云转晴,高兴道:
“您不是说之前在梅江盘的那块水域艘特别大的古船!好像是英舰,之前没发现是因为被炸毁后掩藏在了珊瑚礁
“除了这个,被权霖那傻叉使坏走私的文物也都追回来了,翰白姐今早不是飞去处理其中一批了吗?刚好在梅江那块!让我问您除了金何奈手头的,其他文物怎么处理?”
“全部曝光,预备捐赠。”
“是。”桑亭点头,“我现在去回话,您是打算捐给梅江市里吗?”
“不,先不定下,放出消息。就说这批载有文物的英舰是突然出现的,甚至因为它们的出现当地渔民养殖的鱼苗损害诸多,似乎莫名带来了毒素和污染。谁想接管,都要和‘养殖户’谈谈补偿条件,但不要用这东西打舆论,私下解决,做到让官方不能乱来就可以。”
权珩手里拨着佛珠,道:“下好饵,我有一条大鱼要钓。”
桑亭听不明白,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是。”
他转身要走,又转头:“对了老大,还有一件事。”
“怎么?”
“金何奈追回一批文物,这二等功算是稳了,听您明早动身回古江,所以今晚想见见您。”桑亭说着说着,撇嘴嘟囔,“不过我看他就是想往上升,机关里不是今年会空出来一个吗?”
权珩淡淡地“嗯”了声,闭着眼睛,莹润的佛珠在她手里缓慢地拨动,衬得指尖越发干净,周身气息让人安稳。
哪怕不信佛,她也总是带着股说不出的佛气,万千纷繁中简洁留白的神韵。
桑亭巴巴看她,心说我姐可比玉石金贵多了,要是我们一起长大,我一定不让权家那群畜生欺负到我姐,我得把他们都剁碎,下油锅炸了!
“您……要见他吗?”
“见吧,以后还要多多合作。”权珩掀眸,“明早下飞机先去「月亮湾」看看孩子,提醒允白安排好。”
桑亭立刻:“我也想跟着……”
“你去上课。”权珩撑额,有些头疼,但也没责怪,只是有些无奈,“再全科不及格,就自己给自己的试卷签字。”
“哦……”桑亭蔫了,晃着脑袋出门。
权珩拉开小屉,看到墨迹还未干透的符箓,微微敛眸。
片刻后,屋内响起通话声。
“老板?”响铃不到两秒,那边就接起了电话。
“查个人,”权珩语气淡淡的,看着黄纸上的朱砂符文,“鹤鸣山的正一派道士,有脉系传承,叫宋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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