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后,张太医一一向陈院使介绍自愿前来的郎中。
董嘉芙站在后面,一群男子中只有她一个女子,又是在这种特殊情况下,陈院士其实早就注意到她了。
等轮到她时,不等张太医开口,陈院使便诧异道:“怎么还有位姑娘,可是哪位郎中把家眷也带来了?”
张太医赶紧解释:“这位是董姑娘,跟着谭郎中学医,从一开始她就是在给灾民义诊,知道此处急需用人,也是赶过来帮忙的。”
陈院使听完更惊讶了,打量着绢布遮面的董嘉芙,“这姑娘怎么看也就十几岁,小小年纪竟然可以给人看诊了?”
谭郎中出声道:“院使别看她年纪小,她是我见过在医术上极有天分的人。虽然现在还不能独自坐诊,但用不了几年她就可以做到了。如今她在按跷和针灸方面都颇有建树,在为灾民义诊的这段时间,她的医术也精进不少。”
说起董嘉芙,谭郎中满脸自豪。
“谭郎中真是挖到宝了,难得还有这样喜欢学医的女子。”
面对夸赞,董嘉芙从容道:“我学医的时间尚短,不敢在诸位面前班门弄斧,日后若有做的不妥之处,还请各位前辈不吝赐教。”
“好,我们都是为控制瘟疫而来,有了你们的到来,我相信我们必能战胜瘟疫!”连日来被每日新增的感染者压着的陈院使,重新看到了希望。
接下来陈院使跟他们详细说明了这里瘟疫的情况,过去几天,已经有十四个灾民因此丧命,感染者也增加到了七十二人。死了的人被拉出去深埋,染上瘟疫的人被安排在一个单独的帐篷里,每日只有太医进出,为他们医治。
陈院使给他们看了目前营地里所做的防护措施和给感染者喝的药。
到了感染瘟疫之人所住的帐篷,陈院使停下来,“你们刚来,就不带你们进去了,明日换好衣服,准备好再同各位说里面的情形。”
午时,士兵用大锅做了饭,分给灾民。
这里不管是京兆府还是太医院的人,吃的东西都跟灾民一样。
现在崔祈彦和禁军来了,许参将本想安排人给他们多做一道菜,却被崔祈彦制止。
“圣上让我们来是做事的,不是来添麻烦的,这些米和菜都是每日从城中送出来的,份例有限,别搞特殊。”
“是,大人,是末将考虑不周。”许参将顾念他定国公世子的身份,犹豫道,“营中饭菜实在简单,大人恐用不习惯。”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能吃就行。”
吃饭的桌子摆在外面,灾民很少在桌子上吃,不是拿了饭菜到帐篷里吃,就是到边上随便一坐。
桌子很长,崔祈彦便和太医及刚来的郎中一起吃。
士兵端来饭菜,每人一碗,碗里底下是粟米,上面是一点青菜。
许参将看着桌上的人,“营地里条件有限,委屈各位了。”
范郎中端着碗感慨:“洪灾之后又生瘟疫,能有口饭吃已经是皇恩浩荡。”
众人默不作声,低头把碗里的饭吃了个干净。
饭后大家也都没闲着,崔祈彦去安排禁军值守,范郎中和谭郎中去和太医们商讨治疗瘟疫的方子,剩下谭皓和董嘉芙等人则去其他营帐中看看灾民有么有需要看诊的。
一个帐篷里住着几十个人,为预防感染,里面熏了药。看到董嘉芙几人进去,坐在木板床上的灾民只是抬了抬眼皮,眼神空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