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半夜,满地只剩零星还能抽动。但又轻又小的哀嚎无孔不入。王胜抱着枪蹲坐在地上,死死堵住耳朵。哭声让他浑身发毛,就跟指甲挠地板一样。
一名伤兵滚到王胜眼前,他脸朝着王胜疯狂抽动着。伤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嘴一张一合,似在发出最后的求救。王胜冲他摇头。那人眼神逐渐凶狠起来,仿佛要一口把王胜吃了。
王胜瞪圆眼睛顶回去。我能给你什么?止痛药吗!离开那玩意自己动弹都难。王胜打量着他:
他左腿从大腿处整个的断掉,下半截裤管空荡荡的,被血液浸成薄薄一片。
看见王胜没反应,伤员的脸逐渐狰狞。他当着王胜的面扯开大腿根部的止血带,大量鲜血一下子顺着裤管浸润出去。
伤员大声咆哮起来,脸上、脖颈青筋暴突,但数十秒后就昏迷过去。王胜伸手在他鼻子底下探了探,呼吸已经很微弱了。
高卢军官从掩体内探出脑袋,他向共联阵地挥了挥手。王胜透过月光看见他头上戴着单筒热成像。军官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过来,“来人了。”
班长拉动一根挂在墙壁上挂的绳子,绳子穿过天花板通向二楼。有人在二楼拽两下绳子作为回应。
城市上空传来砰砰砰三声轻响,半空飞起几朵小太阳,写字楼区域亮如白昼。王胜透过掩体的缝隙向外观察,他看见一百米以外的地方有人影在晃动。
写字楼周边已经驻上数座临时沙袋阵,还开挖了交通壕,但现在散布在前沿的哨兵阵地一点声音都没有!
王胜后来才知道敌军在那次行动里释放了麻醉性气体,前面的哨兵就这样被抹掉了。
他感觉脑袋阵阵发晕,班长终归是经验丰富,他大喊着让大家戴上防毒面具。班长怀疑敌方使用致死性毒气,因为高卢阵营已经有人倒下了。
王胜抓起一块尖锐的玻璃,他左手捏住狠狠一握,手心顿时沁出血来。旁边的张大权大惊失色,掏出消毒剂就往王胜手上喷。王胜缓缓松开手,扔掉玻璃——他现在感觉清醒很多了。
写字楼上早已开始反击,士兵在低层的外墙内堆满沙袋,用铁板封死窗户,留下极小的孔洞作为射击孔。
小口径枪械不断打出单发,枪声里时不时漏出重机枪的点射。上方不断有红色的曳光弹划过,从多个方向集中到一点。
前方地面开阔区的沙袋阵、交通壕烟尘四起,布置在高楼的榴弹发射器砸出一个个小小的火光,时不时映亮这片区域。
所有疑似有联邦军队出没的地方全部遭到覆盖。
王胜听到飞机的轰鸣。他和身边的张大权抬头望向天花板。所有人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即便看不见任何东西。
熟悉的爆鸣,熟悉的撕破空气的声音。王胜熟练地趴倒在地,双手把腹部低低撑离地面。身边的武警们由于平日训练的缘故,习惯地趴倒在地,做出同样的防冲击姿势。
宿命的齿轮,于此刻缓缓转动。王胜死死盯住手中的枪,向它暗暗祈祷。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