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苦地捂着脸。
“凭什么……呜呜……”
昭华任由她撒泼泄恨,不阻止也不劝慰。
直到她平静得差不多了,她沉声开口。
“世上大多事,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比如出身,比如容貌。可有些东西,并不是公平二字就能概括的。”
“你若觉得不公,大可自己去争去抢。何必作茧自缚堕落至此,任由凶手逍遥法外,自己却做个懦夫,只敢磨刀霍霍向无辜人。”
范依然将自己的脸蒙在掌心中,可昭华的话清晰地传进她耳朵里。
“户部尚书掌管天下钱粮,例来就是重臣之位。究竟谁才是你的仇人,你若眼下还被苦痛蒙着心,也活该你范氏一族的仇无人可报。”
“是景氏!”
她猛地抬头,眼里除了泪花,还有滔滔不绝的恨。
昭华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京城的水向来深,擦亮眼睛,不要被表象晃了眼。”
她最后看了范依然一眼,略带警告地说了一句,“早些离开慈安宫。”
她伸手,即将要推门离开之时,后头传来范依然的声音。
“你和定北王世子,是什么关系?”
昭华手心一顿,随后兀自推了门离开。
艾艾和苏荷连忙上来迎,晓薇则快脚入了内殿。
“殿下,陛下已经到了。”
昭华到慈安宫正殿时,被打得半死的落槐再一次被拉了上来。
“陛下,方才落槐已经招供,今日种种,皆是她所为。”
慈安宫的内侍将供状递上去。
永丰帝看了一眼就放在一旁,视线落在刚进门来的长女身上。
“平康如何了?”
昭华进殿来,微福身,“回父皇,平康县主只暗暗哭泣,不愿说话。”
定北王世子与平康县主是否遭人暗算已无据可查,可眼下落槐已然是昏厥的状态,哪里又能真的审问出什么。
慈安宫这出戏,永丰帝心里跟明镜似的。
“今日或许母后累了,朕就替母后作主了。”
他眉眼一横,“来人。”
“是!”
“慈安宫侍女落槐不忠太后,心存怨怼陷害世子与县主,实不可恕。即刻拖去掖庭,待伤好转醒后杖杀,以儆效尤。”
太后不忍地闭上了眼,手中拨转着念珠串。
“阿弥陀佛。”
皇后道:“佛陀悲悯,必定会保佑慈安宫安宁的。”
只是佛陀心肠太软,感化不了利欲熏心的人。
太后睁眼,“但愿如此。”
“母后最近身子不好,早些歇息吧,儿子与皇后明日再来给您请安。”
说完,永丰帝起身,“常礼,送定北王世子回广集殿。昭华,你跟朕来。”
“是。”
昭华命艾艾将药给了芜芯,与婉柔随着帝后出门来,径直到了紫宸殿。
永丰帝下了撵轿,没忙着入内,而是驻足看向她。
“昭华,你今日为何会来慈安宫?”
谢皇后心头一惊,忙要开口,却被永丰帝眼神阻止了。
“朕在问咱们的女儿,皇后焦急什么?”
昭华心神微凝,“女儿去给皇祖母送补药。”
“什么补药?”
“乃慈真大师所制。”
“你与慈真大师何时有这般交情了?你可知晓,他可是连朕都请不来的人物。”
“大约是他看女儿年幼,又与林忆南投缘。”
永丰帝好久没说话,直到皇后都快忍不住要顶着压力开口时,他轻笑一声,“原来如此。”
听见这声笑,皇后和谢婉柔心中才终于松快了一分。
永丰帝似乎并未有责怪的意思,还道:“你三哥今日入宫看你五哥去了,就在广集殿,你也去看看他吧。”
昭华猛然想到什么,仰头看向他。
这些时日太过劳累,永丰帝才四十出头的年华,头上却不知觉生出些许白发了。
一根根银色的的发丝横在头发间,刺目得紧。
永丰帝眉眼微扬,露出一个慈爱的笑来。
“去吧,去看看你五哥。就当是代朕去看看他。”
他别过眼,看向遥远的天边,“朕许久没见孩子们了。”
“过几日,叫上你兄长和妹妹们,一起来紫宸殿请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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