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含璋实在肉疼。
“甘州没了还有青州兖州。可袁氏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章致,必须活下来,还得是清清白白地活。”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袁氏族人。
他再出事,世人对袁氏的猜忌会越发加深。
不管如何,她都要保住国公府。
“这些都不要紧。”太后眸光深沉,“哀家等了这么多年,湖州都没了,更不差这一个甘州。”
她还有唾手可得的西北。
有了兵权,什么粮草钱银便都无足轻重了。
她正了正心神,重新捡起珠串,嗓音沉着,“芜芯,去找个人,请定北王世子来慈安宫一趟。”
芜芯是跟随太后多年的心腹了,她眉眼一垂,“是。”
“还有。”
太后眼眸中闪烁着杀意,看向袁含璋,“哀家要知道,朗青和那几个联名上奏的官员,到底是谁的人。”
袁含璋正觉得心气难以疏解,闻言点头,“姑祖母放心,含璋一定将背后搞鬼的人揪出来!”
宫外,无名酒楼,昭华倚在楼阁边,眼看着底下纪国公府的车驾行过。
她微微抬盏,饮了一口酒盏中的淡酒。
“殿下。”
婉柔轻声唤她。
她转身,“来了。”
今日是贺谢婉柔归来,她特地定在无名酒楼。
“老夫人身子如何了?”
谢婉柔端坐在矮几旁,正在煮茶,一举一动赏心悦目得很。
昭华便径直坐在她对面,撑着手看美人。
“外祖母一向强健,只是思念女儿所以难过。这一趟随母亲去住了好些日子,外祖母也开怀好多。”
她说着话,手中翻转茶盏的动作却没停,行云流水,又好看得紧。
“你让我送的那些礼外祖母很喜欢,还说若有机会要亲自入京来见你一次。”
昭华微笑,“老夫人身体康健就好,免得你日夜悬心。”
婉柔扬眉,说话间已然煮好了茶斟上。
她也不需同昭华协商,径自拿茶盏换了她手里的酒杯。
“从我外祖家带回来的茶,京城不常有。”
昭华喜欢品茶,不拘名品还是什么。
她喜欢新鲜的东西。
这样一说,她便来了兴致。
似乎将那酒杯忘得抛却脑后了。
昭华是很会品茶的,她举盏鼻下,轻嗅其香。
随后轻饮一口,润舌,其兴犹如沐浴山间小溪。
片刻后再饮,这时候口腔里的滋味缓缓回甘,如山涧幽兰之香气近在鼻尖可闻。
待三饮时,清冽的茶香四溢开来,舌蕾激荡,如醉春风。
这一回才算是真正的享受了。
“果真是好茶。可有名吗?”
“叫幽兰山。”
“好名配好茶。”昭华没再饮,放下了茶盏。
婉柔微微抿唇,露出笑意。
同一盏昭华从不会喝第四口。
不是不喜欢,而是留了兴味,好叫下一次喝茶时,亦能如初饮时一般叫她高兴。
她想,这亦是一种态度了。
对好时光里任何值得高兴之事的态度。
多兴事,少烦忧。
不知是想到什么还是有何可感,昭华没头没尾说了一句。
“要是能一辈子这样就好了。”
“心无杂事可扰,临窗小坐,赏美人吃好茶。”
悠闲自在。
简直叫人一想就乐。
谢婉柔嫣然一笑,正要回一句话,酒楼的小二却突然冒冒失失闯进来了。
”殿下救命!我家世子被太后急召而去,性命垂危!”
昭华认得这个小二,此人下盘极稳,是常年习武之人。
应是霍辙来京城中的护卫。
昭华听闻是太后,便知道至少霍辙不会丢命,她笑着,无奈地看向谢婉柔,长叹一声,“你看,人果然不能贪心。一贪心,就要来麻烦了。”
婉柔垂眸浅笑。
昭华这才看向小二,“他什么时辰被叫去的。”
她这悠闲自得的态度,看得小二都险些忘记自己要做的事情了。
见她视线看过来,立马又逼迫自己紧张起来。
“半个时辰前。殿下您也知道,我家世子在京城之中举目无亲的,眼下可只有您这一个徒弟亲近些了,您就是他的亲人啊!您不去救他,谁还去救呢?”
说着都把他自己感动了,眼泪啪嗒流了一滴下来。
他顺势将自己肩膀上的抹布抽下来,擦了擦眼角。
昭华挑眉,手一伸,要去寻被谢婉柔刻意放去旁边的酒盏。
可惜被人制止了。
谢婉柔莞尔,“给你带了好酒的,等你回来给你喝。”
她像是就等这一句话似的,刹那间眉开眼笑。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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