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中看不中用,那便是绣花枕头了。
皇后打心眼里还是希望唐翘找个才华无双又模样俊俏的。
自然了,这只是她的期盼。
毕竟她家芝芝年岁还小呢。
不过有些知识啊,从小灌输起就极好的。
“最好还是要才貌双绝。”皇后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便是王束,于是她道:“如琅琊王氏言裕那样的,样样都好,又知根知底的。便是不可多得了。”
“王束嘛。”她沉吟片刻,赞赏道:“胸怀大略,眼光长远。长相也极为出色,想来日后定能匹配一位才高貌佳的贵女。”
“这倒是。”皇后想起明年的科举来,“若他能在科考中有所成就,莫说他了,整个琅琊王氏,皆要因其而显赫。”
王咎已然是朝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了,可其子王束年纪轻轻,已然能隐约窥见他不可估量的前程了。
莫说什么贵女才女了,便是公主也配得上。
提起王束,势必便要念及霍辙。
皇后止不住地哀叹,“要是聿之身体还如此前一样便好了。”他摇头,“小小年纪上战场,少年而断翼,如何叫人不痛心。”
“若是唯一还在……”
唐翘敏锐地察觉皇后提起这个名字时,胸腔中的万千遗憾。
“母后,唯一是谁?”
忆及往事,皇后眸光渐渐涣散。
“现任定北王之妻,名单唯一。虽出身商贾,可与定北王相知相守十数年,羡煞旁人。可惜……”她叹息道:“可惜聿之五岁那年,她便忽然失踪了。”
“有人说是被北狄刺客刺杀而亡,也有人说她是病逝,或者被敌国间谍抓走失踪了。可无论哪种说法,都有争议。西北定北王府也至今未立坟冢,未有牌位。”
“定北王愿意继续驻守西北,也有要等妻归来之心。”
“一晃都十二年了。”她惋惜出声,“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唐翘睫毛微垂。
所以霍辙这么些年,也与现任定北王一样,在四处寻找单唯一的踪迹吗?
她鬼使神差问皇后,“母后,定北王妃,是怎样的人?”
皇后沉吟许久,却摇头。
“无法描述。”
“单说容貌,那是倾国倾城。”否则也生不出霍辙这模样来。
“她虽是商贾,可性子明媚而婉约。并不自卑于勋贵官宦,亦不自以为高贵胜平民。”皇后道:“我曾与她交谈过,她见识广博,通诗书而晓政史。偶尔不可避免提起朝政时,其想法也诸多新奇可观之处。针砭时弊,目光深远。”
“从前我总想着,她若为男儿,怕是大邕更有另外一番新气象。”
皇后亦是由诗书教养长大的贵女,也曾幻想自己若为男儿会如何。
正因此,才更加怅惘,才更欣慰。
“你父皇宽厚包容,如今国子监女学能起势,未尝也没有定北王妃的缘故。”
这话叫唐翘更为好奇。
霍辙的母亲,到底是一位怎样的人物?
因着这一好奇,夜里她难得精神得睡不着。
翌日顶着个熊猫眼,好在艾艾为她铺了好一些脂粉才遮住。
可面上的疲惫能挡,身子的困乏便不是这样的东西能控制的。
被剪了胡子的张夫子似乎上课也有些失了水准,唐翘百无聊赖忍不住想打瞌睡。
正掐着自己手腕用力拧的时候,朦胧耷拉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人影。
唐翘一下子觉意全没了。
“王大公子?”
这人怎么来了?
“殿下似乎很是惊讶。”王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明方才臣进学堂时,殿下并不曾理会。”
众目睽睽的,唐翘难得有些心虚。
王束这人十多年后最是板正了,如今怕也是有些严苛的。
“那今日的习字,便拿长公主殿下的先做展示吧。”
王束一手行书写得极好。
来了,自然也是教导书法的。
作为大邕的“祥瑞”,王束的一言一行都是极为受人关注的。
打听到他要来充当夫子的时候,几乎所有女学生们都努力练了一下行书。
不管有没有效果,能有个名头挂上王家言裕公子便已经是极好的了。
可没想到他竟直接挑了长公主殿下的字。
难道是殿下的字,最为出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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