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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黑夜降临(1 / 2)

陆尘一路走来,路过那棵大槐树的时候,脚步一顿,先是瞄了一眼那树根处,随即笑着走到那块大石头边,对着坐在那边钓鱼的老渔翁笑道:“老余,今日的收成如何啊?”

老余的斗笠歪了歪,一声不吭。

早就知道结果的陆尘笑得好像更开心了些,干脆就在老余的身边蹲了下来,道:“我说老余啊,你这样枯坐干等下去,我觉得也不是办法啊。”

老渔翁默不作声,连目光也有些木然地看了他一眼,陆尘也不管他,笑着说道:“要不,咱们换个地方钓鱼?”

老余皱了皱眉,道:“去哪儿钓?”

陆尘指了指远处山头,笑道:“去山上的龙湖吧,那地方水深雨多,搞不好就有机会找到你要的大鱼了。”

老余茫然摇了摇头,道:“山太高了,而且鱼怎么会在山上呢?”

陆尘哈哈一笑,正要再劝两句,忽然眼角余光一闪,却是看到那浮在水中的鱼竿竟是猛烈晃动了一下。

这一下,陆尘与老余两人都是愕然一惊,这么久以来不管是谁都早已习惯了这溪水中仿佛永远钓不到鱼的感觉,难道……今天就有改变?

片刻之后,老余和陆尘弹身而起,一起手忙脚乱大呼小叫地收着鱼竿,然而片刻之后,鱼线收起,两人同时看上去,却只见在那鱼钩处,却是挂着一只仅有小巴掌大的普通小鱼。

比溪水中那些灰色小鱼要大一些,够咬鱼饵了,却显然还够不上大鱼的级别。

两人面面相觑,过了片刻后老余木然重新坐下,陆尘则是耸耸肩,抓住那只鱼去解鱼钩,同时口中说道:“好吧,就算是这种鱼也是少见了,或许以后真有机会……”

话才说到一半,陆尘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因为就在他的手掌抓住那只被鱼钩刺入身体,拼命挣扎扭动却无可奈何的鱼儿身体后,猛然间,有一股诡异的气息突然凭空出现,莫名地带着一丝丝冰冷肃杀之意,渗入了他的经络气脉中。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陆尘感觉到他体内的丹田气海中,突然一阵颤动,那个五行神盘猛然现身,紧接着翻转而起,黑暗的气息向四面八方蜂拥涌去,如恶鬼在嘶吼,似暗色在咆哮,浓烈无比的黑色笼罩了一切。

“啪嗒!”

一声闷响从身边传来,老余转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只小鱼从陆尘手上掉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原本的鱼钩从鱼嘴里脱落出来,却不知为何竟然整个陷入鱼身,直接刺穿了这只小鱼的鱼腹。

小鱼在地上扭曲蹦跶了几下,迅速地失去了力量,然后就此死去。

老余皱了皱眉,看了陆尘一眼,道:“这鱼也不能吃,杀了作甚,还不如放了。”

说完又转过头去,重新放上鱼饵,然后甩出鱼竿继续钓鱼。

陆尘安静地站在这个老渔翁的身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甚至就在老余都有些奇怪的时候,才听到身后传来陆尘突然变得低沉且缓慢的声音,道:“你说得对,我下手太重了。”

老余有些奇怪,转头看了陆尘一眼,但见他脸色如常,神情平静,似乎并无不妥,便也懒得理他,重新将目光拉回到水面上。

陆尘又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他没有继续往村里走去,哪怕这个地方距离老马的小酒馆已经没有多远,他转了一个方向,重新向着茶山的方向走去,一路走回到了那间山脚的草屋中。

在进门前,他看了一眼茶山上方,一片安宁的山峰上没有一个人影,叮当此刻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或许正在山中的某处山路上跋涉吧。

陆尘回到草屋中,一言不发地坐在床上,然后低头默默地思索着,他一点一点地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每一点每一分,甚至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感觉,他都没有放过。

他的神情逐渐变得有些冷峻,目光也更锐利和明亮,似乎隐隐猜到了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起身向门口走去,与此同时,在他垂在身侧的右手上,五指微微曲张,片刻后,却是有一把黑色的短剑无声无息地从他的衣袖中滑了出来,落在他的手上。

屋外阳光明媚,天空晴朗,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看了看周围,沉吟片刻后,向着茶山上走去。

山上很安静,除了山风吹过茶树的沙沙声,就很少再听到其他的声音了,偶尔还会有一些远处林木深处的鸟鸣声传来。茶山不是一座巍峨广阔的大山,但山上确实还是有不少野物的,只不过多年来前山的土地都被人族开辟了种植茶树,鸟兽也多数离开了这里,避让人类迁往山峰更高处或是后山那边。

陆尘手中提着那把黑色短剑,剑刃黯淡无光,似乎丝毫不能折射光亮,内敛而深沉,但锋口处却是极薄。他的手稳定而平静,但不知为何,那柄短剑却似乎总给人一种微微战栗抖动的错觉,不是畏惧,也不是害怕,而是一种久别重逢、仿佛已经多年未见的激动一般。

就连这柄短剑,似乎也在渴望着什么。

这个男人的目光扫过周围,缓步向前,不知何时开始,陆尘的脸色变得一片漠然。

约莫是走上了半山腰,山林越发的寂静,但是到了这个高处,便觉得周围的鸟雀叫鸣声越发大了起来,在某些高大的树木上,往往还能看到松鼠的身影。

忽地,前方一处草丛猛地晃动了一下,紧接着露出一个灰色的脑袋,却是一只这附近山野间常见的灰兔。它的嘴巴里不停吧唧吧唧地动着,似乎正在咀嚼着什么,同时一副小心警惕的模样看着周围。

然后,它就看到了不远处山路上站着的陆尘。

那是一个温和的男子,脸色平静,甚至是在那一瞬间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柔和的微笑,显然,不久前隐约还出现在他身上的那一丝冰冷和肃杀似乎突然间就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