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后续怎么处理,至少,他希望父亲临终前能看看膝下的后辈,不至于在灰蒙蒙的世界里担惊受怕地死去。
“视力障碍主要是进行性的脉络膜视网膜炎,可以药物干预,应该能恢复一部分视力。
不过病因无法解决,后期随着疾病进展,视力异常也就没法挽回了。”
许秋摇摇头。
脉络膜视网膜炎其实是一种常见的眼病,用皮质类固醇、免疫抑制剂,以及非激素类抗炎药物等联合治疗,基本就能恢复如常。
然而,范富国的情况更加复杂,病因不除,视力障碍只会越来越重。
“还有其他办法吗……我不敢想象我爸这些天是怎么熬过去的,看不见听不见,除了会动,和植物人有什么区别!”最小的女儿带着哭腔喊道。
许秋:“有条件的话,买个助听器。”
家属又沉默了下去。
“要不要出院,送去临终关怀医院还是带回家,你们自己决定。”
许秋不想掺和家长里短,交代完病情后并没有多留,转头就钻进手术室去了。
次日,他也没有等来签出院证明的家属。
一问起才知道,家属竟然选择留在了临海一院!
这倒是让许秋有些意外。
于是又给范富国做了一次详细的查体,根据个人情况,制定了一套对症治疗方案。
对于绝症,哪怕是协和、华西,其实和县医院、社区医院差不太多。
临床指南上的治疗方案写得清清楚楚,医生照着用就是了,并无太大的分别。
无非是好医院的医生能更精准地把握病情严重程度、治疗时机、个人体质等等,做出更细化的个性化治疗。
然而,这点优势,其实也没法帮病人多活多少时间。
相比之下,专门做临终关怀的医院反倒是更好的选择。
对于绝症病人来说,临终关怀医院对心理层面的疗愈与慰藉,已经重于综合三甲、专科医院对病情的治疗。
……
几天后的查房,许秋着重关注了几个病人。
一是病房的骆思铃和普通病房的31号床。
两人做的手术雷同,前者用的是成熟的迈柯维人工血管,后者是临海小血管。
四五天的时间,骆思铃还躺在床上,一脸痛苦,浑身不适。
而31床已经开始下地行走,扶着墙边的栏杆进行基础的康复训练了。
各项指标,也是31床表现得更好。
另一个,则是范国富。
几天未见,病人的耳朵上多了一对助听器。
经过口服抗癫痫药丙戊酸、脑室内注射α-干扰素,以及联合异丙肌苷和三氮唑核苷进行抗病毒治疗后,范富国肉眼看去脸色已经好了许多,精神状态也在恢复。
但这并不意味着病情的好转。
只是因为他终于能通过耳朵感知到身边的一切,感知到自己还清晰地活着,由此迸发出了更强的生命力而已。
这个治疗,也仅仅能维系到病程的第三期。
当全脑被累及,药物治疗已然无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步入植物人阶段。
当然,从目前的情况来推测,距离范富国成为植物人保守估计还有一年左右。
如果这段时间内国际上能有新的研究进展,或者是能研发出特效药,或许还有救。
又过了三四天,范富国的病情逐渐稳定下来后,终于办理了出院手续,被家属送到了临终关怀医院。
不过,家属最终还是沿用了许秋给定的治疗方案,每一个疗程结束,都会带着病人重新请许秋开下一阶段的方案。
这份信任,让约瑟夫、申主任等人动容。
尽管病人没能挽回,但家属的尊重,算是对许秋尽心尽力的诊断的最好回报。
又过了些日子,王晟德造访许秋的办公室,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