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本宫也好奇呢,府上何时有了位‘苏二奶奶’,难不成赵太太娶了两位儿媳妇?”三公主见赵太太很不自然的剜了苏姨娘一记,而赵延娘刻薄的瘦脸上也闪过尴尬,便笑着凑热闹道:“噫,也不对呀,咱们大周可不时兴一夫娶二妻,再说了,赵二少爷好像也没有另娶哪家千金吧。”
其实不仅大周,在古代的历代封建王朝中,社会礼法和习俗约定的都是一夫一妻,至于后世所谓三妻四妾的说法,并不准确。因为在古代世人眼中,姬妾并不是合法的妻子,哪怕妻子死后,妾室也不能扶做正妻,《唐律疏议》中明文规定:“妾乃贱流”、“以妾及客女为妻,徒一年半”,如果哪个家庭把妾室当做妻子,不仅要受世人的唾弃,还要追究法律责任。
所以,赵家这个所谓的“苏二奶奶”,不管赵太太如何解释,都是注定要丢赵家的脸面。
“这个……呵呵,”赵太太干笑了两声,看看崔氏,又瞧了瞧三公主,神态窘迫:“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呢,想必是那几个作死的下人胡口乱诌的吧”
“哦?还有这事?”崔氏眉梢微挑,冷笑道:“赵太太这话恐有不妥吧,如果没有主子的暗许,下人们岂敢乱说?再说了,赵家也不是那般爆发新户,难道家里没了规矩,连个门子都敢信口胡说、还企图打伤主母派来送信的信使,啧啧啧,好一个百年首富的赵府呀”
“来人,还不把内院管家叫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些奴才如此狂妄。”赵太太被崔氏一通挤兑,老脸顿时火辣辣的下不来台,连声吩咐道:“落实清楚了,就让管家把那起子刁奴捆了,按家法处置”
“是”
赵太太身后的一个大丫鬟连忙答应一声,快步跑出大厅。
“太太赎罪,奴婢也不知道是哪个下人要陷害奴婢,还请太太明鉴”
苏姨娘见状,知道这事必须有个说法,否则别说崔氏不肯轻饶,就是赵太太也不会放过她。只见她踉踉跄跄的从赵太太身后走出来,跪在地上委屈的说:“承蒙太太抬举,奴婢和陈姨娘一起帮忙料理内院家务,只因奴婢嘴笨心直,办差的时候得罪了不少有脸面的婆子丫头,想必她们暗恨在心,故意四处说奴婢的坏话,以至于传出所谓‘苏二奶奶’的说法……”
“太太明鉴,奴婢自知身份低贱,能在二少爷身边当个小妾,已经是老天垂怜、太太厚爱,哪敢妄想成为二奶奶?再说了,让下人们称呼奴婢‘苏二奶奶’,对奴婢一点好处都没有,除了口舌上占点便宜外,却白白落人口实,让人嘲讽奴婢和二少爷……呜呜,奴婢、奴婢真的冤枉呀”
说着,苏姨娘捂着帕子,咿咿的哭起来。
“苏姨娘说的没错,这事肯定又是那些记恨苏姨娘的小人们故意陷害。”赵延娘率先表态,不等管家问清情况,便把责任直接推到下人们身上,“嫂子,苏姨娘刚刚流了产,身子正虚,我看还是让她回去好生休养吧。”
“就是,赵太太还是赶紧让‘苏二奶奶’回房休息吧,省得被二少爷知道,还以为咱们故意为难,再把我这个‘弃妇’的舅母轰出去”
崔氏被赵延娘的偏心气得火大,心里更是对赵家完全死心,并暗自决定,尽快找两个稳妥的嬷嬷给七娘送去。
不来不知道,经过方才这一番折腾,崔氏总算明白,为何七娘会走投无路。这赵府,从上到下,从主子到奴才,个个都没有把七娘放在眼里呀。
“大太太不要生气,这事我一定给七娘、给李家一个交代,”赵太太被噎得险些一口气没有上来,她用力咬了咬下唇,发狠的说:“这些日子我精神不好,又见两位姨娘也算尽心,就没有怎么在意。没成想,那些刁奴竟然张狂到如此境地。银翘,你去瞧瞧,看看二管家来了没有?”
赵太太身边另一个丫头赶紧应声,刚要往外走,却迎面看到二管家面露难色的走进来。便收住脚步,折回赵太太身边,小声的提醒道。
“恩,让他进来回话”
赵太太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带着一丝疲惫的说道。
不一会儿,二管家赵义地头垂手来到大厅,先是恭敬的给诸位贵客见礼,然后躬身站在赵太太面前,小声的说道,“回太太,府上的门房进来禀报,说是您送到庄子上的婆子丫头回来了”
“什么?她们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让她们好生伺候二少奶奶吗。”
赵太太听了这话,太阳穴突突直跳,原本胀痛的头愈加发晕。
“那个,她们、她们是被海城李家的人捆着送回来的,好像里面还有些误会。太太,李家的下人还在院子外,让她们进来吗。”
二管家也头疼的厉害,如果院里的下人们出了岔子,他这个内院管事也甭想落好。
进来?进来干嘛,还嫌府里不够乱?赵太太用力闭了闭眼睛,刚要开口吩咐。耳力过人的三公主早就把她们主仆的话听了清,唯恐热闹不够大的说道:
“赵太太,还是把人请进来吧,正好也让崔太太做做主,毕竟都是李家的人嘛”
崔氏听了这话,疑惑的看了看三公主,又把目光投向脸色阴郁的赵太太,不知她们这是打得什么谜语。
“去吧,把李家的人叫进来,正好也问问二少奶奶的情况”
赵太太倏地睁开眼,仿佛下定什么决心般,连声吩咐道。
“是”
二管家从赵太太的语气中听出一丝不善,忙悄悄抬眼瞧了瞧,正巧捕捉到太太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狠,连忙低下头,心底猛的一阵战栗。
骑快马跑了整整一天,清风再次来到青阳邻县的那个小山村,在她的衣襟里则放着一卷破损的白纸,正是王绮芳让她带给吴氏看的。
“唉,真是搞不懂,二少奶奶为什么对这么一个坏了名声的女人如此执着?”
清风在林村吃了不少白眼,被她问过的村民们,一提起吴氏,个个满脸鄙夷,恨不能吐上两口吐沫表示自己对这个y妇的憎恶。当她问起吴氏的下落时,更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说。
忙活了大半天,几乎问遍了林村所有的村民,清风还是一无所得。她有些疲惫的坐在村头的山根边,用力咬着干粮,心里则不住的盘算接下来怎么办。
唔,刚才虽然没有打探出吴氏的下落,不过还是问出了吴氏的娘家在哪里。好吧,正巧那个村子距离这里也不远,索性去吴氏的娘家打探一番。
黄昏时分,清风风尘仆仆的赶到吴氏的娘家吴家塘,待她好容易摸到吴氏的表哥家时,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吴氏的表嫂,一口吐沫啐在脸上:
“呸,我们家没有这么下流无耻的y贱材儿,做下这等伤风败俗的丑事,别说她没脸回来,就是敢回来,我也大棒子打出去。滚滚,别在我们家提这个贱人,没得脏了我们家的地界儿”
说着,吴氏的表嫂抡起大扫把,拼命的挥舞着,把清风撵出大门后,哐当一声甩上大门,用力的插上门闩。
“不是吧,我只是问个人而已”
清风无奈的用袖子擦擦脸上的唾液,再次推了推门,没有推动。想起出门前二少奶奶的殷切期望,清风任务没有完成也不好转身离去,只得重新叫门。
“嗖”
回应她的,则是从低矮的院墙里飞出来的一只破鞋
厄,看吴氏表嫂的反应,估计吴氏也不敢回来吧
清风摇摇头,决定换个人家问问。
可惜,挨着敲了十几家村民的门,一提起吴氏,大家虽然没有那位表嫂的反应大,但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大多数的人家都是冷冰冰的说了句“不知道”“死啦”便把门关上。
眼瞧着天色越来越晚,清风也有些着急,敲到最后一家,她变换了思路,不说自己是问路找人的,而是说自己错过了投宿的客栈,想在老乡家里借住一宿。
这家院子的主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她见清风长得清秀、穿得干净,不像什么坏人,便热情的招呼进去。
晚上,吃过主人招待的晚饭后,清风见男主人没有回来,便试探着和**聊起天来。当她有意识的问起吴氏的时候,**先是戒备的打量了清风一番,见她神色平常,完全一副过路客人的模样,这才放心的继续闲聊。
“唉,说起这位吴姐姐,真是冤枉的很呢。明明是自家男人想休妻另娶,可偏偏找不到任何借口,只能诬陷她通奸……嘁,吴姐姐那么贤良淑德的女子怎么会偷人,打死我都不会相信……可惜呀,谁让周家巴结上了苏家,俺们和林村的人害怕两家的权势,根本就不敢帮吴姐姐说公道话,更不敢让她回家”
“那她现在在哪里呢,一个弱女子有家不能回,岂不是没了活路?”
清风听了这话,恍然大悟,难怪上次去林村,还有几个村民帮吴氏说公道话。这才隔了没两天,大家的口风就变了,原来是周家和那个豪商捣得鬼。
“可不是嘛,唉,幸好吴姐姐的父亲过世前,在山西口留了一栋小宅子给她,还有两亩薄田,只要熬过这段日子就好了”
山西口?
终于得到了答案,清风很高兴,第二天一早便骑马跑到那个地方。
“请我?呵,难道你们家二少奶奶不知道我现在的名声,不怕被我连累了?”
吴氏上身穿着青白色的小袖襦衣,下配一条阔口滚边粗布长裤,乌牙牙的秀发用一方蓝布帕子包着,典型一副农妇的装扮。
“只要你没有做过那件事,我家少奶奶就不怕”
说着,清风从衣襟里掏出那卷图纸,递给吴氏,“我家少奶奶说了,她要做这件事,但需要你的帮忙。如果你不想忍受别人的白眼和恶意的诬陷,那就跟我走”
“这是什么?”吴氏见清风双眼清澈,神情坦荡,不像周家派来作践自己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接过画卷展开一看,惊讶的说道:“这、这是从哪里得来的?你家少奶奶究竟是什么人,她要干什么?”
画卷被火焚烧了大半,但通过残留画纸上画的半截木轮和锭子,吴氏还是一眼便认出了画中的物件——不是什么车轮,而是当年东家设计出来,由她父亲亲手打造的三锭纺车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