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一手一手的扳满满的蟹黄的给她的男人……
而且,她还为他生下了宝珠,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她还为他生了一个女儿,他们的小女儿,沙拉。
其实,沙拉也长的多像他啊,而他,却没有看出来……
风冿扬,那个暴虐的你,温柔的你,执着的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是重伤么,但是没有死对不对?
真好,终于,上天还是留下了你……他不会舍得你从我身边走开……他说你是恶魔,所以,他不想收你的灵魂……
你欠了我这么多,怎么可以走的那么轻易,女人又笑又哭,然后,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爷爷,求你,你让我见见他,我就看一眼——”这是医院重病房冉依颜差不多快跪在门前的哀求声……
“不许,一眼都不能,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你,我们家扬根本不会伤成这样,伤的这么重,你懂我的心么,懂我一个爷爷的心么,看到自己最得意的孙子这样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只剩一丝气息,你知道我这个当爷爷的心有多疼么,他从小是我一手带大,而现在,就因为你,就因为你这样一个女人,你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么——”
而门口是面无表情的保镖,风老爷子拄着拐杖,那花白的胡子颤抖,脸上的皱纹纵横沟壑,那威严中又带着悲愤的模样,说话的时候因为太用力连身体都跟着颤……坚决,威严……
“爷爷,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她泪水涟涟,差不多一只腿绝望的要跪下去,手足无措,那晶莹的眸看着风老爷子,用力的哀求着:“让我看他一眼,我求你,过去你怎么怨我都无所谓,我只想知道他现在伤势如何,我只想知道他伤的如何,我看一眼就走。只看一眼……”
她很担心他,不,准确的说是想念他,她还想着他曾经给她的温柔和关怀,想着这个男人陪她整整几年……
她现在只是想看一看他……
她想亲眼确认他的伤势,然后亲手在抚上他的脸,告诉他,她会爱他。她爱他……
她想告诉他,离开他,她难过,她很难过。
她想告诉他,她明白他也爱她,她明白,他做出的改变,她明白他在努力的改变自己……
可是,现在,却没有机会了,对这一切,呵,多么讽刺……
冉依颜的手什么时候用风老爷子的身上滑下来,然后软软的垂在地上。
耳边,还是嗡嗡的老爷子的声音。
“虽然你觉得我们风家传统,规矩多,但是,你不习惯,但是我们也都尽可能在包容你,容忍你,就是因为冿扬,你明白么,你懂么,他爱你,非常在乎你,在祠堂你,你跪,他怕你饿着,你给送来东西,然后悄悄的将你抱出去,你知道,如果换成是他自己,整整的一宿一宿的跪,你懂么,他怕你饿着,累着,为了你,他抗住整个风家给他的压力,他的爸爸,包括这个作为爷爷的我,你知道么,你觉得凭什么你一个被人养育的孤女,开始能那么顺利的进入我们家,你以为,他娶你,只是娶你么,大家族有大家族活着的苦恼,他完全可以娶一个有家世有涵养各方面都优秀非常的女人,然后在他的朋友面前,包括整个风家,都能提高自己的地位和经济实力,然而,他娶了一无所有的你……”
“因为我知道他很爱你,所以,很多事情发生了,我只假装不知道,他是我的孙子,我能拿他怎么办,他是我一手养出来的,我不宠他我宠谁,可是你。可是你。为什么在他为你付出了这么多后,你却一次次狠心,一次次让他痛,最终,一定要毁了他,仿佛心里才安心呢,你的心,也太狠了——”
老爷子满脸的愤恨,那个‘狠’几乎说的咬牙切齿。盯着冉依颜的眼眸,无半分的怜惜,只有恨。
呵,倒吸了一口冷气,冉依颜的心凉了,整个人的身体都软下去,她知道,他的确是为她付出了很多,可是,她现在才明白,现在仿佛才明白,但是,已经发生了,再抱怨有什么用呢。
她真的很想见他一面,而,老爷子的态度,也让她知道是不可能了。
而病房里,用白色绷带紧紧包住头的风冿扬,毫无生气,那苍白的脸色,如果不是那仪器上显示的曲线,仿佛他就真的是死了……
他的伤,重,是真的很重,货车与轿车发生碰撞,然后轿车直接插进了货车的车头一般的车,估计任何人都活不下来……
头撞在方向盘上,流血如注,然后挡风玻璃被压碎,不少的碎片嵌入了头皮上。
等到车祸发生,救护车赶来,被放上担架,男人已经昏迷了半个小时……
医生说,还有一口气都是大幸……
所以,当风爸和风老爷子一看到这样的结果,风爸一下子就昏死了过去,而风老爷子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十岁,原本仙鹤老人,仿佛疲惫的撑不起一丝力气,所以,他对冉依颜说的这样中肯而愤怒的话,那也是可以想象和体谅的。
而冉依颜心痛了,也无能为力了,不是她不肯努力,而是,她知道,这样求下去没有结果……
她走,而风老爷子看到她那同样单薄憔悴的身影,飘飘欲坠的身体,同样叹了一口气……摇头。
孽缘啊,孽缘……
一周之后,病床上的男人还是没有醒过来,这边已经尽力了,最后大洋彼岸打来电话,然后在那边联系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医院,没有之一,齐全的医疗设备,尖端的医疗技术和团队,风家三爷是那边上院参议院议员,疏通了关系,抬上专机,护送病人去了那边……
然后,经过长达半个月的治疗,头颅里的淤血被清理干净。然后身上各处的外伤也在慢慢的恢复……
但是,人有意思,却没有醒。在国外的病房里,疗养期间,仿佛总是会隐隐约约的听到病床上,男人那干裂唇边,偶尔会凝眉叫着一个名字。
一声声的叫,带着一种悲切和哀伤的情绪,那种忧伤,如果如同丝丝流动的水纹,环在男人的眉宇间。
而那种人性凸显出来的心碎,就是外国的医生站在病床前,高级病房里,虽然听不懂他口中喊的是什么,但是大概判断那是一个人的名字,可能就是这个男人的爱人。
“依颜……”
是的,男人那干裂的唇,即使还是在深度的昏迷里,生死依然垂危,而喊着的,却一直是这个名字。
但是,冉依颜却不知道,她在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去德国,和苏煜宪一起去德国,带着沙拉,恢复到他们过去的生活……
因为,已经失去的东西,然后就不能强求它还能回来,强求就是一种自我折磨,这是林庭圣告诉她的……
那天,她本来还想去病房,然后想隔着玻璃窗就那样看看他,看看他躺在病床上的苍白模样。虽然,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然后林庭圣从里面出来了,恰好撞上,他的手插在裤兜,一样的悠然闲适的模样,林大少爷,无论在什么时候,几乎都是这样一副惬意悠然的模样……
他看见她,告诉她,风冿扬已经被人转移走了,因为这里现在已经不足够有治疗他的条件了……
冉依颜站在台阶上一愣,然后,林庭圣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淡漠的看她一眼。
然后告诉她,那晚,他和风冿扬在地下酒吧喝酒,然后那时的风冿扬哭的像个孩子。
她的心突然间就疼痛,如同刀割,一刀刀的从心上凌迟的痛。
“他爱你,爱的仿佛出卖了自己的灵魂,他的感情强烈,一旦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他爱你,爱的没有尊严,爱的卑微,爱的近似于一种疯狂,这么多年,做为他的朋友的他们,沾花惹草无数,而他,身边却只有一个你,他把你当成他的唯一,他在你身上疯狂的索取,就是因为那种爱炙热,他希望能带着你一起沉沦。”
“但是,结果,他疯狂的付出了,也伤害了,到头来,却迷茫了,所以,在酒吧里,那晚,他哭的恣意,哭的脆弱,哭的像个孩子,他说,他爱你……”
他爱你。他爱你……站在地上的冉依颜,锥心的痛,眼泪什么时候就已经满脸,而自己毫无知觉。
在公交车上,她是一路哭回家的……
这份感情,伤的他遍体鳞伤,差点失去了生命,同时也让她撕心裂肺,痛彻心骨。
然后,风冿扬最终是醒来了,在冉依颜去了德国的半个星期之前,醒来的他,脸色憔悴,心里仿佛总是有什么东西在揪着他痛。
身边有一大堆的亲人,爷爷,爸爸,如姨,风允儿,顾恩华,大伯,风明辉,最后,恍惚才瞟到床头的宝珠。
“爸爸——”
宝珠穿着白色的长裙,蹦蹦跳跳到床边,奶声奶气。
“我很担心你——”小小的丫头脸上带着忸怩的表情,扯着自己的小裙摆、。
而风冿扬笑,唇角淡淡的笑,宠溺,温暖,柔和,手抚上宝珠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