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入到了病房,慕西何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李雪跟着慕凉笙等人离去后,坐在长椅外的女人才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呼吸浅薄,他安静的躺在床上。云初夏想到夜晚发生的一幕,整个人都还处于心惊胆战中。
看着男人俊朗的容颜,她在心里一遍遍的问着自己恨吗怨吗?
她看着他受伤,心会紧绷,仿佛全身血液都凝固。她知道那是在乎,在那瞬间,她其实是真的感受不到自己的恨意。
腥甜的血腥味弥散在她的鼻息间,她转过身准备去清洗衣服上的血迹,却是房门打开,慕凉笙手里提着一个购物袋就走了进来。
“进去换了吧,我想西何醒来见着你这般也会不高兴。”慕凉笙只是冷冷淡淡的看着她,看不出她的表情是恨还是不喜。
伸手接过袋子,“谢谢。”
等她从卫生间换好了衣物出来,慕凉笙还未离去。见着她出来,站起身看向她,“以前的事我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五年前西何的变化我们看在眼里。我也不希望什么恩怨继续纠葛,上一辈是上一辈的事,如果你的心里还有我这个弟弟,还想着要在一起,我希望你能放下以前的事。我知道对你不公平,可是人总是往前走,西何也在尽力的去弥补。虽然这五年他跟乔洛在一起,可是我看的出来,他对乔洛不是爱。一个男人愿意二十四小时守在你身边,甚至愿意为你冒险不顾自己的生命,那个男人是真的在爱。你难道都看不见吗?”
女人离去的声音渐行渐远,云初夏看着慕西何的脸,烦躁的有些坐立不安。
窗外,也是深夜如水。床上的男人渐渐的睁开了眼,云初夏脑子里想着事情,以至于他睡醒都没曾察觉。
咳嗽声想起,将她从思绪万千重拉回了现实。她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他动了动,似乎是想要坐起身来。云初夏连忙伸手就制止,“你身上脚上都还有伤,不能乱动。”
脚上被刺了好几处,伤到了要害处。医生嘱咐着一定要多加小心,不然以后这腿会留下残疾。千万不能大意了。
深邃的眸子精灵般的犀利,他看着女人的脸,嗓音低醇,“你答应过我会原谅我?总算是这条命没白搭。”
她低眸看了他一眼,“用自己的命来开玩笑你觉得有意思吗?明明就没到死的程度,非得让护士演戏弄得人心惶惶,我以为你真的就那么没了。”
“我没了你会难过吗?”他突然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眸问。
眼神有些躲闪,轻咬着自己的唇瓣,“你没事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转身,她抬脚就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这个地方太过窒息,让她浑身都不自在。她必须要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一声吃痛的闷哼低低传来,云初夏转头就见着男人作势要掀被子下床,脚下如风就冲了上前,阴冷着一张脸,“你干什么!医生都说了你不能乱动,你是不想要你的这条腿了是吗?”
他伸手就握住了她的手,低低的轻笑,“如果我瘸了,你就会因为内疚照顾我一辈子了。”
一辈子,多么诱惑的一个字眼。她抽出自己的手,将被子重新给他盖好,“瘸了我也不会内疚,要折腾的话你就折腾吧。”
起身,重力就因为突然其来的力道给拽着往床上落去。她伸手撑着身子,以免碰触到了他手臂上和脚上的伤口。
他却是不要脸的勾着唇笑,双手将她圈在怀中,姿态暧昧,“瘸了以后你带出去就没面子了,你得照顾我,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干什么快放开,你身上有伤别胡闹成不成!”她的双手撑在了他身侧的床上,身子却是被他的大手给死死的扣住往自己怀里带。
这样的姿势,让她的双手发软。只好怒瞪着这个没有脸皮的男人。
他低着头打量着她,低低的轻笑着。
“咳咳。”有咳嗽声传来,云初夏脸上染了一丝的红晕,赶紧就推开了扣着她的男人,迅速的站起身看向了门口。
穿着警服的几人走了进来,“慕先生,你没事就好,现在能不能耽误你一点时间。”
他点头,办案的民警才仔细分析,“从作案手法及犯人的身手来看,几人是经过专业训练,也就是说要么是云小姐得罪了人想要置她于死地,要么就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比如偶然撞见或者得知了不法分子的秘密,这段时间,云小姐最好不要独自出门,夜深时最好不要出门。”
云初夏两眼惊愕,她得罪的不过是乔洛母女,怎么可能惹上了不该惹的事。
深夜中,脑子里浮现出的全是那惊险的一幕。云初夏看着有人举着刀子落在了慕西何的身上,她睁大双眼想要尖叫,可是无论怎么都发不出声。直到最后她见着全身是血的人倒在了他的面前。那惊恐的叫声才从喉咙里溢了出来。
手上有暖意传来,她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摇着她的胳膊在她的耳旁叫着她的名字。
阖着的眸子猛地睁开,趴在床上的女人抬起头,夜色之中,有一双深邃璀璨的眸子正深深的凝着自己。
“别怕,我在这,只是做噩梦了。”他低低的嗓音很是让人安心。
云初夏抽回了自己的手,这才发现全身都是冷汗涔涔,想到梦里的那副画面,她整颗心都是后怕。
明明只是一场梦,可是她却觉得似乎是那般的真实,仿佛就像是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般。
“我吵醒你了。”她看着黑暗中的那双眸,轻声道,“对不起,你继续睡吧,我去洗把脸。”
第二天醒来,一早就去了外面买早餐,等她提着早餐回来时,病房里已经出现了一名女人。
乔洛抿着唇,眼里是一片涩涩的心疼,“西何,医生说有没有什么大碍?要不我们转院,怎么好端端的就发生这样的事。”
慕西何只是冷漠的看着女人的脸,他真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会找上了她这个替身。
“这样的问题你不觉得有些多余?乔洛,昨天的事我不希望再一次发生。你以为那几人没将你供出来我就不知道是你?之前是我负了你们母女,昨天的事我会当做不知情,以后若是在发生,我是不会念在慕念绾的面上。你这样做,就等于是自掘坟墓。”
乔洛的身子一僵,心里面泛着疼。指甲死死的掐住了自己的手掌心,“她出事你就怀疑是我?有本事你就找出证据来。慕西何,你这样对我,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她站起身就离开,打开房门毫无征兆的跟站在门外的女人碰了个正着。她狠戾的剜了女人一眼,“云初夏,别以为你现在赢了,这才只是个开始。你以为他多在乎你,还是拿我没辙。不是他不敢,而是他舍不得。”
她看着女人那狰狞的怒意,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完了?没事的话就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将手里的早餐搁在一旁,她看向床上躺着的男人,转身就坐在了沙发上。
慕西何瞧着她面无表情的小脸,有些委屈的低垂着眼眸,“你就是这么照顾你救命恩人的?我手受伤了,喂我吃东西。”
她斜睨了他一眼,“右手伤了还有左手,难不成左手也废了!”
眼里有狡黠的光芒掠过,他抬头咧着唇笑着,“想跟我时时刻刻在一起就直说吧,没人会取笑你。你就是巴不得我在医院多待几个月,然后宽衣解带寸步不离的伺候我趁机占我便宜?”
一个月过去,慕西何的伤势也基本恢复。云初夏将东西整理好之后就有佣人收拾着。
浅月湾别墅。
车门打开,男人就伸出手,不耐的看着女人,“眼尖一点,没见着我需要人搀扶?”
云初夏不情不愿的上前,男人的手臂就横了过去,一把就将她给捞在了自己怀里,将身上大部分的重力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皱着眉,一脸鄙夷,“慕西何你是男人,别装的跟一个女人似的。”
他眯着眸一笑,金色的阳光将他的一张脸衬托的越发的耀人。“我是伤员,怎么着,难不成你还要跟一个伤患计较?”
初夏自然知道他没脸没皮时就是一地痞无赖,在争执下去也不过是多做口舌之争,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搀扶着他进了屋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