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这四十万兵马还是有人统领的,都是一些齐国公的老部将,都极为忠诚。北唐瑾曾经想用这四十万的兵马,甚至用各种方法都无法说动那些老部将,当然她用的都是很正经的法子,并没有使出阴谋诡计,若是真是用点其他的手段也说不定可行,只是现在想起来,陛下为何不收回那四十万兵马呢?仅仅是因为爱护明王么?
只是老明王和老国公早年交好,因此花涧月和凤晰琀从小长大,关系亲密也实属正常,但是要想到这两个人背后的势力的话,有感觉非常令人奇怪起疑。可是仔细去查的时候却一丝异样也查不出来。因此久而久之,就被人遗忘了。
不过……
北唐瑾上下打量了一眼花涧月,他的身条也太细了吧,方才她一点也没发现他竟是个男人。而且,这张脸,跟男人根本就不靠边,或许是因为施了点粉的缘故吧,那双颊红得就像是桃花一般。
他的眉毛细长,眼角也上挑细长,眼睛
只是轻轻一笑,眼睛一眯就有种勾魂摄魄之感,令人心神错乱,心如小鹿乱撞。
“原来是国公爷,方才多有得罪,请您见谅!”北唐瑾朝着花涧月作了个揖,表示自己十分愧疚。
花涧月摇摇头道:“不必了,想必你将我当成了卖笑的女子,如此对待,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就是恨,也是恨!”他瞪了一眼凤晰琀,一句话卡在嗓子眼儿,道:“恨我自己,技不如人,输了!”
北唐瑾十分诧异,道:“莫不是打马吊吧?”
打马吊是大夏的赌博游戏,很多贵族聚在一块儿的时候也时常当做消遣,因此,北唐瑾联想到输赢的问题,自然是想到打马吊了。
花涧月摇摇头道:“是下棋。”
“下棋?”北唐瑾有些诧异,但也了然了。
“这家伙听说你今日出门,因此便以一盘棋为赌注,谁要是输了就要扮成女人,想尽办法留住你!说到底就是我输了!”花涧月愤愤得说着,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低垂着头,仿佛是在掩饰眸中的情绪。
凤晰琀启齿轻笑,道:“他总是这个样子,输了就是输了,还这幅受虐的样儿!”他说完,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一脸的嘲笑之色,可偏偏那嘲笑的脸还是那般的雅致雍容,令人有喜又恨!
“原来是这样……”北唐瑾唏嘘,两人关系应当极好,不然不会如此肆无忌惮,无所顾忌得说话,打赌也是这么有趣,居然是扮成女人,这是什么脑子想出了的?
她看了看凤晰琀嘴角残留的狡黠的笑意,有所了然,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那国公爷是不是总是赢棋?”北唐瑾真是有点好奇,若是总是输,怎么会打赌呢?
花涧月闻言果然笑了,他笑得时候如同百花齐放,所有的妖娆艳丽都汇集那张美丽的脸上,使得他身后的红梅树都黯然失色了!
“倒也不是,时而输,时而赢,我和他啊,是奇虎相当!”花涧月得意得说道,十分骄傲能跟凤晰琀不相上下。
“怎么,玉容想要同我下一盘棋?”凤晰琀笑得极为优雅,宛如青兰点水。
下棋么?倒是个不错的注意,通过下棋,能了解对方的心思和性格,这不是一个捷径么,只是,下棋应当也有赌注吧?应当不会是让她扮成男人迷惑女人吧?
想到凤晰琀嘴角那残留的狡黠,北唐瑾不由得这样想到。
“怎么?玉容怕输?输赢又有什么重要呢?不过是消遣罢了?”凤晰琀无害得笑着。
是消遣么?他请她来不会是请她品茶下棋的吧?不过即便是会输了,她也是愿意赌的,毕竟,这是一条捷径,来了解凤晰琀。
“既然殿下有雅兴,那玉容就勉强一试吧,不过,玉容棋技不佳,还请殿下海涵。”北唐瑾淡淡得说道,面上有一丝极为浅淡的笑意。
“你们下棋?这个不错,玉容,我赌你赢!就以逸宁跳舞为赌注,你赢了他就跳舞如何?”花涧月显得十分有兴致,眼睛亮亮得瞧着北唐瑾,一抹天真无邪,宛如一个孩子得到了最好玩儿的玩具一般。
凤晰琀的眼中有一抹恼怒之意滑过,瞪了一眼花涧月,道:“你可不可以暂时装成哑巴?”
北唐瑾还是第一次看见凤晰琀恼怒的摸样,只是此人简直是太能保持自己的仪态了,即便是发怒,也那么雅致,完全像是一个画家的另一种绘画风格,极为赏心悦目。
“哼!我本不是哑巴,为何要装?我们又没赌谁要当哑巴!”花涧月理直气壮得说道。
然而,凤晰琀却是又笑了,这次,北唐瑾明显看到此人的眼底有一抹算计,不由得想,这个人又想到了什么折磨人好的方法?
“是有个赌注才有意思的,玉容,你说呢?”
北唐瑾很想摇头,她可没有折磨人的癖好,不过既然要赌注的话,她也不会怯懦。
“殿下想要赌什么?”
凤晰琀垂首思索了片刻道:“就赌若是你赢了,小木头我不要了,若是你输了,不但小木头要给送给我,还要为我一舞,当然,我会为玉容伴奏的。”
“这个赌注倒是有意思,只是玉容并不会跳舞,恐怕是不能完成这个赌注了。”北唐瑾低了低眸子说道。
凤晰琀竟然让她跳舞?她怎么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该不会自己今日真的输了跳了舞,明日整个大都都会传遍,玉容将军为明王起舞作趣,果真是从边关出来的女子,如此放荡,竟会勾引男人,攀龙附凤!
“怎么,玉容是怕了么?早闻玉容过目不忘,一看即会,方才,玉容可是看了安尘起舞,以玉容的聪慧,应当已经记下了吧!”凤晰琀的脸上又出现了那抹得意和狡黠。
此时,北唐瑾可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两个人说了半天竟是唱双簧,引她入局呢!可怜他觉得花涧月十分单纯,竟没想到不知不觉就进了人家的圈套了!
凤晰琀应当是笃定了她会输了吧!因此才大费周章,却只是为了羞辱于她!
“既然如此,那玉容姑且一试吧!”北唐瑾淡淡得说道,面色越来越冷,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冷得发寒,只是这个时候,她拿起茶杯,低着头,掩盖住了。
“玉容果真是爽快之人!玉容请!”他说着,已经是站起身来,引着北唐瑾进入另一间屋子。
屋子里面的陈设简单,但各个是精致华贵,雅致脱俗,可见,凤晰琀是一个极为有品位又雅致的人。
不过此人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极为注重享受,但看门口那口釉彩艳丽的梅瓶便知道,这是前朝唐尧的精品,可是凤晰琀却用它来插红梅枝,说起来真是暴殄天物了!不过这梅瓶插着红梅倒是极为雅致。
“玉容请。”见北唐瑾将目光还飘忽在别的地方,凤晰琀将手臂指向靠着窗户的棋盘。
北唐瑾点了点头,便也随着凤晰琀落座。
“玉容是要执黑还是执白?”凤晰琀抬头看了一眼北唐瑾,只见对方盯着他的棋盘,若有所思,美丽的面容有一抹疑色,却不知是在猜想什么。
执黑子先行,她自然是要执黑了。
“黑子吧,玉容棋技不佳,恐要输得很惨。”北唐瑾低声说道,目光却是并没有离开眼下的棋盘。并不是因为这棋盘是有白玉石打造,有用金丝压如其中,构成横横竖竖的棋格子,棋子更是用暖玉制成,触手生温,而是,这棋盘明明是他嫁给大皇子后,大皇子得知她极爱下棋,于是将棋盘赏给了她,她曾经用这个棋盘同文昌公主对弈整整五年,她记得这个棋盘的每一个纹络,她知道棋盘的哪个地方有轻微的瑕疵。
正是如此得熟悉,她才笃定,这就是大皇子赏给她的棋盘,但是至于为何这棋盘在凤晰琀手中却是不得而知了。应当不是大皇子同凤晰琀要的吧?而且看样子凤晰琀如此喜欢下棋,应当也十分珍爱这棋盘,不会轻易送给大皇子。
“都到了这个时候,玉容又何必欺骗我呢?”凤晰琀倏然笑望这北唐瑾,他笑得依旧雍容优雅,只是眼神中多了一抹认真和笃定。
北唐瑾一愣,极少人知道她棋技好,原因是她在军中极少下棋,并不是不想,而是军中事务繁忙,的确是没有空闲。
只是凤晰琀怎么知道的?
北唐瑾一脸的诧异之色完全在凤晰琀的意料之中,但是,他却并不会告诉她,她那日同阆仙老头儿下棋的时候,他就在另一件屋子听着,他也知道,这个丫头故意输了棋,而且取悦了那老头儿,使得阆仙心甘情愿得将小木头送给她。
北唐瑾拧眉思索,抬眸细细打量着凤晰琀眼角的笑意,以及嘴角淡淡的狡黠和得意,却是无法回想起来,她在什么时候透漏过棋技。
在她思索的间隙,一只白玉的手倏然抬起来,繁复华美的宽大衣袖被另一只手挽着,免得扫到棋盘上的棋子,在北唐瑾低眸的片刻,有一缕清幽的兰香进入鼻中,竟是异常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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