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一股寒气直直地从脚底往上冲,好像直接冲到了我的头顶。
我的手掌像是插进冰块一般,冷得有些刺骨。
一阵诡异的风迎面吹来,像密密麻麻的毛虫从我的脸上爬过去。
直到我走到了外面,看到了那些村民才恍然发现,半山腰上一股青烟缓缓升起,浓重的硫磺味正是从那里飘来的。
慌乱中,我看到村长变了脸色,好像发生了什么令他恐惧的事情,他的眉毛紧紧皱拢,眉心凸起,呈现出一个巨大的“川”字。
“我们去看看!”
在村长的带领下,一行人往刚刚发生过爆炸的地方走去。
虽然,素素强烈要求我回房间休息,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躺下去。
在我的坚持下,素素只好陪着我跟在村民身后往那儿走。
我看到素素用头发遮住的左半边脸下,隐藏着淡淡的悲伤。
约莫走了十来分钟,我们终于到了发生爆炸的现场,不少村民已经围观在那里,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
我看到四周,有一些烧过的黄色符纸,往前走了几步,我竟然看到了半截道士所用的桃木剑。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镜头,整个人都僵硬了。
剧烈跳动的心脏像是突然间被人剖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淋漓。
不断有寒气透过鞋底往我的身体里渗透,我就像是踩在冰面上,感受到刺骨的冰凉。
阿浪……难道他被那个道士抓住了?
我像疯了一般地扒开人群,直直地冲进刚刚发生爆炸的地方。
当我扒开最后一个人,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张破碎不堪的桌子,还有乱七八糟的符纸和香烛。
在村长的吩咐下,几个村民上前,将桌子搬了起来,而下一秒,我几乎整个人吓傻了。
桌子
我的心陡然间漏跳了一拍,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压得我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种深深的恐惧顺着我的毛孔蔓延到我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那一刻,我仿佛被雷电击中了一般,发疯一般地扑了上去。
我的手触到了那具焦黑的尸体,冰冷的身体刺激着的皮肤。
那股冰冷好像细小的虫子,拼命往我的身体里钻,钻得我的皮肤好像已经麻木了一般。
眼泪一瞬间沾湿我的眼眶,我紧紧地抱住那具尸体,声音哽咽:“阿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我说的话已经模糊不清了,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把所有的村民都惊呆了。
这时,憨大叔慢慢朝我走了过来,低声问道:“刘老师,薛道长和你是亲戚关系么?”
“你说什么,薛道长?”
我愣愣地看着他,眼泪一瞬间止住了。
“对啊,他是村长昨天从镇上请来的道长,帮忙寻找铜镜的下落。”
憨大叔说道,脸上满是疑惑。
那一刻,我像是触电一般迅速推开了那具焦黑的尸体。
我连忙擦了擦眼泪,说道:“对……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憨大叔叹了口气,用一块白布将那具焦尸包了起来。
“大叔,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村民们一个个回家了,没有人敢看热闹,在我面前,就只剩下或许知情的憨大叔了。
“这……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薛道长刚刚在这里开坛作法,忽然之间吹来一阵怪风,就在薛道长举起桃木剑准备劈下去的时候,突然就爆炸了,桌子变成了这个样子,而薛道长也……”
憨大叔的神情凝重,似乎也有些不敢相信刚刚所发生的事情。
“这个样子就像是……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啊!”
我听了他的话,整个人不由一惊。
恐惧像火苗一般从我的身体里蹿了出来,我咽了咽口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像是吞进了沙子。
从我来到这个村里,已经先后死了三个人了。
其中李大妈和王大夫的死状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可是,这个薛道长又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是他在收鬼的时候,功力不够,被反噬了?
村民小心翼翼地打扫着爆炸现场,混乱中,我竟看到一抹月白色的身影,他就站在一棵大树下看着我,对我笑……
“死僵尸,臭僵尸,坏僵尸,你到底去哪儿了?”
夜里,素素已经睡下了,我一回到房间,就对着空气大骂道。
房间里很静,几乎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安静得落针可闻。
“你再不出来,我现在就走,去找那面铜镜。”
我说完,刚一转身,就见到阿浪静静地站在我的身后。
尽管早已经习惯了他在我身边,但是,他这样突然现身还是将我吓了一跳。
我迅速收起惊吓的神情,长长吐了一口气:“你肯出来了是不是,你不是说会在我身边保护我吗,当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去哪儿了?”
我有些生气,瞪眼看着他。
“娘子,我昨天晚上突然感觉到有人动了我的墓,所以,我就回那边看了看。”
阿浪对我笑了笑,冰冷的手指紧紧握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