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父亲终于看见维鲁加城门的时候,第一个动作就是举目四顾,想找一找在传说里的钉着斯瓦迪亚人的大铁钉。但是维鲁加的城墙上什么都没有,这里的城墙和苏诺的没有什么本质区别,都是用坚固的石块一点点的堆叠起来,在城墙之上飘扬着鲜艳的飘带旗帜,士兵三三两两的在上面巡视,摸样安然。多年以前,就是从这个门里面,先王满脸阴郁的带着士兵回了北方,罗多克人在城墙上欢呼雀跃,大声的嘲弄着入侵者的可耻失败。城门的南边有一片树林,里面穿过了一条河。罗多克的工匠们凿开了一条水渠把水引到了城墙周围,围成了一条护城河。
第五十二章父亲大学期间的故事2维鲁加早先是自由市,两百年前,作为殖民地的中转站,这里接待过斯瓦迪亚来访的的国王,那位国王第一次感叹维鲁加为“天堂”,并且与当地人签署了《拆除城墙条令》,这条条令申明:维鲁加从即日起不再设防,受帝国的绝对庇护,一切人民在维鲁加的利益都将被帝国保护。
那位国王慷慨的说道:“这座如同果园一样城市是不会经历苦难的,这是帝国在山区的一块绿宝石,这里的人民将长久的富裕下去,并将永久的快乐下去。我们的移民经历了太多与当地人的冲突了,他们曾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战争给彼此带来了巨大的痛苦。但是今天,和平已经到来。绿眼睛的原住民与蓝眼睛的北方居民将得到帝国的一样对待。我们拆除了这里的城墙,像欢迎自己的兄弟一样欢迎这里本来的居民。让我们齐聚于此,让我们饮酒直到天明。”
两百年前的国王不会料到,他的第七代曾孙带领着号称“维鲁加保护者”的斯瓦迪亚帝国士兵占领了不第五十二章父亲大学期间的故事2设防的维鲁加,当年为了和平的拆墙法案让维鲁加成为了最脆弱的羔羊。在那些苦难的岁月里,维鲁加人经历着从未有过的折磨,每一个维鲁加的年轻人都惊恐于随时会被斯瓦迪亚宪兵带走的命运。维鲁加的财富被搜罗一空,用于维持庞大的战时军事体系。号称天堂的维鲁加在那些年份里不再有歌唱,不再有欢笑,有的只是对北方的失望和厌恶,有的只是对山区英雄们的期待与敬佩。
当亚伦公爵带领着1万5千山地士兵满怀信心的分两路从菲德纳和齐扎山口走入维鲁加平原的时候,维鲁加人发现,那些骄横的占领军们变得温柔了起来,每天,都有斯瓦迪亚占领军亲民的举动被斯瓦迪亚宣传队四处传颂,但是维鲁加人的信任已经在早些年里被这群人透支干净了。市民们掀起了声势浩大的抗议行动,自行焚毁了越冬的粮食,以此向占领军宣告:如果他们在冬天之前不滚北方去,那么大家就一起饿死吧。
经过长久的协商,先王同意亚伦公爵派出40人的使团进入维鲁加进行谈判,记录这40个人进入维鲁加城门时的图画至今摆放在维鲁加的市政厅里面。画面里面,除了城门站岗的北军士兵们,所有的人都露出了笑容,彩带和花瓣漫天飞舞。几十天后,南军正式的从北军手里面接管了维鲁加,北军撤退的时候对维鲁加进行了最后的搜刮,他们带走了全部的粮食、一切能带走的金属器具、几十万卷史料档案和数不清的艺术品。同时北军拆除了维鲁加所有的手工作坊和工厂,拆除了所有桥梁,毁坏了用于观测火情的观测塔,并且四处纵火,把维鲁加弄得一团糟。
亚伦公爵发现他接收的维鲁加已经彻底的被北军掠夺回了200年前的水平。但是已经经历过了战争洗礼的罗多克人不会介意这种小困难的。在短短的几年之内,维鲁加的城墙雄踞而起,在城墙前的一块碑石上,罗多克人雕刻了200年前的一位贤明的国王的演讲,但是在最后,罗多克人做了补充:“我们尊敬先人的美好愿望,但是愿望并不能带来和平。我们愿意用和平维持和平,也有能力和有必要用武力保卫和平。”
父亲走进维鲁加越近,就越被它的城墙的高大所震撼,与之相比,苏诺的城墙着实的矮下去了一大截。而且罗多克人的筑城术似乎有所改革,让它的城墙看起来高不可攀而气势逼人。在城墙前面的一大片空地上,是一个为进城的人准备的休息地集市,人们能在这个地方买到干粮和牲口吃的草料,还有专门的人在这里帮人洗刷牲口,并且给它们喂水。
“斯瓦迪亚来的年轻人”,父亲的向导对他说,“看见那些水槽了吗?在许多年前,亚伦公爵修建了这些设施,让一些我给你讲过的可怜盲人来经营。我认识一个李兰加斯洛家的独眼龙老头,他是那28个幸运的领路人之一。他当时就在这里拿着高报酬帮别人饮牲口。”
父亲看着这片繁忙的闹市,感到一股陌生,他问向导:“你说的那个可怜的老人家现在还在这里工作吗?”
“不在了,那个老头的另外一只眼睛本来就看不清,这些年来全瞎了。你最好不要碰到他,不然他肯定会杀了你的。”
父亲尴尬的干笑了两声,在心里有些后悔自己把自己推进了一个不欢迎自己的社会,他自嘲道:“幸好那个老爹走了,不然我的马就喝不上水了。”
“不不”,向导摆着手说,同时,这个罗多克人像一个老农逗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狡黠的一笑:“斯瓦迪亚人是可以得到独眼龙的招待的。只要你给出一点东西就行。”
“啊?什么啊?”
“你的耳朵,鼻子,或者任何你生下来就有的东西哈哈,当然最好是你的眼睛”。向导无礼的说。向导素来岁斯瓦迪亚人没有好感,现在看见我父亲人生地不熟难免有些欺生。
莱特走到了父亲身边,冷冷的横了罗多克人一眼。向导的笑容丝毫没减,反倒是显得意兴盎然。
在城门边上,父亲看见了一大片木牌,上面写着“欢迎”的字样,他一顿找,终于发现了一块木板上写着“欢迎霍.阿卡迪奥第二先生,我在进入城门的第一家酒店中等您,您去了之后联系酒店老板就能找到我。我是加西亚大人的侍从。”
向导看着牌子上的字不由得心里一惊,他不知道自己护送的居然是加西亚将军的客人,这个时候有些为自己刚才的失礼后悔,在心里面想着补救的话。
父亲问他:“先生,您今天晚上有事吗?”
“没有的,年轻的先生”,向导取下了草帽,“我会在我的朋友家住一宿,明天买些东西就回培刚德去了。”
“真的很谢谢您的接待”,父亲说着,没有理会莱特在一边有些不快的表情,“我想您跟我一起去我加西亚伯伯家里好吗?我想他会感谢你的。”
向导想到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好事,连声道谢,并说他自己要站好最后一班岗,要把我父亲送到目的地。
父亲一行人慢慢的等着他们前面入城的人全部进入后,才做了登记准备进城。城门官穿着厚墩墩的粗木衣服,正在吃一只熟透的梨,他十天前在他的木柜子里面放了7只梨,等着柜子里飘满了梨香后,他才把熟透的梨子拿出来慢慢的享受。当他看见父亲在登记栏目上写着国籍斯瓦迪亚的时候,不禁有些诧异的看了父亲一眼,那个向导马上抢上前说:这是加西亚将军的客人。城门官撇了撇嘴,盖了一个通过印章在登记表上。他挥了挥满是梨子汁液的胖手,让父亲过去了。
在旅馆里面父亲见到了一个精干的中年人,确认了身份后,这个中年人招来了几个在旅馆里等候多时的仆役把父亲的行李装上了停在院子里的一辆马车,然后他们一路的穿过了维鲁加那热闹的街市,奔市中心的圆盾街而去,他们将在那里拜访将军。
当那个向导也大大咧咧的爬上车的时候,管家轻轻地皱了皱眉头,随后他仿佛不经意的问我父亲:“这个人是谁?”
“他是我的向导,我觉得有些事情应该让将军大人来决断决断。”
“好吧,霍.阿卡迪奥第二先生。”管家挂着不多不少的微笑说。但是他在心里可不觉得把一个乡下人介绍给将军是一件礼貌的事情。
在一个朴素的院落前,马车停了下来,从院子里面闻讯赶来一些男人出来帮忙拉马车,搬东西,给管家传话。父亲看见了一些戴着白头巾的女仆躲在门口嘻嘻哈哈的打量、谈论着自己。父亲和莱特在管家的带领下走进了院子,一路上,他冲着所有的故意迎面走过要看他一眼的女仆微笑。父亲和莱特的四只蓝汪汪的眼睛给这些南方山区长大的少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人们知道这是加西亚将军的客人,北方来的尊贵的客人。
父亲走过一道矮墙,穿过了一个硕大的花园,一个修剪着树枝的头发雪白的花匠停下了剪刀,在父亲经过的时候对他点了点头。人们显得对这个斯瓦迪亚人很客气。
在庭院正中的一幢屋子的二楼,父亲见到了小时候就听说过的加西亚-尤-李兰加斯洛将军,见到了祖父描述过的那热忱的眼神和拥抱。“欢迎你!小阿卡迪奥。说实话,你比你爹英俊哈哈。”
在简单的寒暄后,父亲当即喜欢上了这个洒脱的罗多克人。也许只是一个玩笑吧,父亲把门外的那个向导跟自己许下的一个赌咒说了出来。
这让加西亚将军童心大起:“那个男人说如果你的父亲当了领主他就去亲一头打嗝的骡子?哈哈,老天有眼让你爹当了领主,这是他该得的,这个勇敢的家伙。走,这太有趣儿了,咱去见见这个倒霉的男人。”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面,加西亚将军和我父亲唱了一出精彩绝伦的双簧。在将军的威势下,那个以为会得到赏赐的男人得到了一头骡子的一个湿乎乎的吻。在这头骡子吻这个绝望的男人之前,莱特亲自给它喂下了十几斤气味浓郁的草料,并且让它在刚刚吃下了草料后就给它灌了小半槽隔了夜的馊凉水,在酝酿了半天后,这头骡子嗝出了一团惊人的臭气,让加西亚将军和父亲乐开了花。
那个男人被骡子的一个吻弄得醉醺醺的,昏头涨脑的被人丢上了自己的骡子。人们在骡子的屁股上抽了一鞭子,这头骡子就带着他的主人飞也似的冲进了维鲁加夜色里的街巷,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有由近及远的马蹄声传来。
加西亚将军很久没有这么放松的大笑过了,他看了看这个老朋友的儿子,越看越喜欢。他吩咐管家设宴,“把叫艾德琳叫来。”
“小姐会不会不方便啊,她今天才看了医生呢。”
“叫她来吧,告诉他,这位可是我跟她讲过的霍.阿卡迪奥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