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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茴宝儿说:秦湛,我不疼,真的……(2 / 2)

还有三十二年,好像,也足够了。

三十二年,她和秦湛的孩子也长大了,她老了,秦湛也老了,孩子们可以照顾他,她若是真的走了,应该也是无伤大雅。

“你不会是想答应吧?你要知道,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原本的寿命是多少年啊,如果你的寿命只有五十年呢,除掉三十年的话,可就没多久了……”

“你可要想清楚,我在这书里待了几百年了,这几百年里,确实有很多人愿意用自己的寿命来交换,和我做交易,只是,无一例外,到最后,都后悔了……”

书灵的声音好像突然间低沉了几分:“后悔了,就想要毁约,金山银山拿出来,换自己原本的寿命,可都是徒劳,交易就是交易,没有一点契约精神,活一百年也是白搭!”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是害怕了,还是已经后悔了?你看起来这么小,有什么了不得的事,让你不得不请出我这个老人家啊……”

“你的声音听起来一点都不像老人家。”

“唉,我有什么办法,我死的时候才五岁,所以我变成鬼也永远只有五岁喽,不过你别小看我,我活了几百年,什么事儿没见过,论起来,我可是你的前辈。”

“好的前辈,请问尊姓大名?”

“名字啊……我都不记得了,你就叫我前辈好了。”

“好吧,前辈。”

云茴坐下来,盯着被鲜血浸湿的书页,只是原本深色的书页,渐渐蜕变成了浅色,血色也消失干净,恢复了原本的样貌。

她并未怎么吃惊,毕竟刚才前辈说过,她的血很甜。

想必是让他饱腹了。

“你说的这些,确实是个问题,我也确实要好好考虑一下,毕竟,三十年,对于我们凡人来说,也确实很长了,那么,我能不能换一件事和你交易,前辈?”

“行吧,你说。”

“你能招魂吗?”

云茴盯着书页:“让死去的人,魂魄入我的梦,有些事,我想要知道答案。”

“死了多久了?”

“未出头七。”

“唔,那倒是还来得及。”

“这一次,我该用什么来和你交易?”

书灵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小奶音听起来十分委屈:“你带我出去走一走吧,我已经在这块破布里包了快六十年了,整个鬼生都不好了。”

云茴弯唇一笑:“成交,前辈。”

……

离开颂城的时候,天气放晴了。

下午三点,云茴去了柳如荫的墓地。

秦湛没有打扰她,她在墓地陪了柳如荫许久,说了什么,也无第二个人知道。

那一场梦里,柳如荫最后对她说的是,云茴你不要管我,你要保护好你自己。

可她做不到。

如果她没有被云明谦接回颂城,没有被乔归晚利用代嫁到秦家,没有留在颂城,进入一高,她不会认识柳如荫。

那么柳如荫就不会这样惨死。

就算卑微可怜的活着,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啊!

死了,才是一了百了了。

就算柳如荫对她不曾有一分一毫的怨恨,可她却不能就这样理所当然的让自己置身事外。

事情因她而起,因她而生,那她云茴,就要负责到底。

离开墓地时,天色已经近黄昏。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云茴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双腿的事。

直到下山时,双膝处熟悉的阴寒刺痛忽然袭来,云茴的心口不由得咯噔一沉。

秦湛就在不远处车上等着她,可她偏偏这会儿犯了病。

更何况,每每疼起来简直是钻心要命的难耐,所以她每次都是躲在房中自己慢慢煎熬过去。

可是现在,能躲到哪里去?

云茴已经站立不住,整个人狼狈跌坐在山路草丛中,双腿膝盖处像是有千万根银针同时刺来,深深钻入骨髓神经,搅动着她的每一寸血肉。

云茴咬死了牙关,额上冷汗涔涔而落,冬日衣衫穿的极厚,可她后背都尽数湿透了,云茴只恨不得手中有一把刀子,让她立时将自己两个膝盖剜去才好。

疼痛如潮水绵延不断,可在剧痛之下,她脑子里浑浑噩噩想的却是,早知道会这个时候忽然发作,她就在柳如荫墓前多待一会儿了,如果秦湛看到了,她怎么才能遮掩过去?

“茴宝……”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云茴咬紧牙关挤出了一抹苦笑,抬头望向秦湛:“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

秦湛坐在轮椅上,落日余晖之下,他的面容沉静如水,漫天红霞仿佛都成了他的陪衬,这偌大天地之间,入了她眼的,也只有他一个。

可他的眸色更沉,更深。

云茴自认识他之后,还从未见他对她流露出过这样的神色。

她嘴角那强牵而出的笑意,渐渐的凝固了。

秦湛的嘴唇一点一点抿紧了,他望着她,双手落在轮椅扶手上,一根一根收紧了手指,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根根凸起,因着过度的用力,连指节都变的苍白。

“秦湛……”云茴嗫嚅着,勉力想要解释什么,可又一波剧痛袭来,她下意识咬住嘴唇,破碎的呻吟从齿缝溢出……

秦湛瞳仁深处的神色终是变了,他双手攥着轮椅扶手,蓦地用尽全力撑起身子,绵软无力的双腿扑跪在地上,他垂眸,望着云茴的腿,抬起手,将她的裤管卷了起来。

“秦湛……我不疼,真的……”

云茴剧烈颤栗着想要躲开,秦湛却紧紧攥住了她纤细的脚踝:“云茴!”

他喊她的名字,声音里翻搅着压制不住的痛惜,还有……愤怒。

云茴疼的发抖,眼泪突地一下涌了出来。

她这是第一次因为疼痛而落泪。

却又不全是因为腿上的疼。

秦湛定定望着她,眼圈一点一点的红了起来,他咬着牙关,仿似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终究,还是失了控。

他掌心之下的肌肤,一片阴寒,就如冰封千年的寒冰一般,刺骨的凉。

这寒凉,和他从前腿疾发作时,一模一样。

他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可他知道,云茴是这世上最傻,最傻的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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