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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1 / 2)

加长轿车在傅家祖宅前停下。

那是一幢四层洛可可式建筑,荆棘藤蔓造型的围栏作为宅邸的边界,通过砖石路向内,首先是一个白玉石的巨大女神像喷泉,再向后,清冷古朴的建筑坐落于山脚下。

傅家祖宅无人居住,只有定期的工人前来打扫,宅邸始终维持着多年前的旷寂恢弘的模样,平日傅闻安不常来,难免人烟稀少空寂寥落,最近才多了几分人气。

扫洒的女仆们拄着巨大扫帚在门前站好,管家与厨师分列另一旁,尽管有将近十人,还是因其后庞大华贵的建筑,显得他们额外渺小。

“长官,您回来了。”刘管家恭敬地鞠躬,为刚下车的傅闻安打开门。

傅闻安摘下帽子,绕过富丽堂皇的大厅,走上旋梯,他不发一语,径直朝着自己的目的地:二层尽头左手边的会客厅。

他按下把手,开门,迎面窜来一团黑影,啪嗒一下,撞在他鞋面上。

猫咪吃痛的呜咽声尖利,脏不溜丢的毛团子在执政官亮到反光的皮鞋上一滚,爪子扫过一道痕,它跌跌撞撞爬起来,晃了晃脑袋,仰头瞧着傅闻安。

是谢敏捡回家的那只暹罗猫。

傅闻安是在搜谢敏暂居的小房子时顺手把它捞走的。

特工没有在暂住地留下任何线索,无论是网络通讯记录还是隐藏的枪支弹药,他狡兔三窟,唯一留下的就是那只可怜的猫。

家里的猫粮是填满的,谢敏临走前新换了猫砂,靠近阳台有恐龙造型的多毛坐垫,当傅闻安带着一群人闯入时,暹罗猫正在用沙发磨爪子。

它心虚地迅速溜进桌子底下,但被傅闻安无情地抓出来,运到了傅家老宅。

现如今,这气派豪华的宅子里只有一只猫主子。

傅闻安审视着那只撒娇中的暹罗猫。

它并不在意自己给执政官带来的多大的麻烦,不经意的抓挠意味着对方报废了一双手工赶制的皮鞋。它翘起尾巴,圈着对方的脚踝,惬意地趴下,用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凝视着面前的人类。

傅闻安蹲了下来,伸手,挠了挠暹罗猫的下巴颏。

猫咪嗓子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猫是很容易被圈养的,家猫热衷舒适稳定的环境,即便不委屈顺从也不刻意讨好,行为也足够简单容易拿捏。

也有的野猫不愿归家。

傅闻安托着暹罗猫的腋下,把一长条猫提起来,掂了掂重量。

变胖了,长大了一点,再不是之前奄奄一息的样子了。

他收手,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猫毛,搓成球,又摁回暹罗猫身上。

物归原主。

暹罗猫翘着尾巴后退了几步,因为它闻到了陌生人的气味,正不住地抻着脑袋向外打量。

走廊响起一阵步伐一致的脚步声,进门的黑枭礼貌地敲门,在得到傅闻安首肯后才进来。

暹罗猫凑近黑枭,警惕地绕着他转了一圈,嗅了嗅,而后没兴趣地跳开,回到自己的恐龙坐垫上继续晒太阳。

“长官,您要的报告已经调取完毕。”黑枭递出透明文件夹,负手而立,等待傅闻安浏览。

暹罗猫倏然抬起头,被阳光镀过的眼珠剔透发亮,它疑惑地看向两人的方向,脑袋一歪。

男人接过文件夹,迅速浏览着上面的内容:来自

报告中提到近十天使用的基础药物和新型临床实验药物,及对谢敏的药物耐受性与副作用分析,篇幅详尽、叙述专业、结论清晰,目前情况稳定,治疗方案的可行性与效果在正常数值之内。

但最后一页的病历观察表中的一句话引起了傅闻安的注意。

【患者在使用安米忒斯整合剂后曾出现血压升高、血溶丙组实验药物残留过高、食欲不振、高热等不良反应,尚在观察。】

安米忒斯整合剂……

傅闻安下意识蹙起眉,指尖碾过纸页,一种深重的不安萦绕在他心头。

他是最近才接触这个名词的,九研的医疗部从他身上取走200血液,提取出了他的信息素悬液,更名为安米忒斯整合剂。

实际上,就是浓缩至清的硝烟信息素提取液。

因为血液中的信息素浓度才是最符合医学标准的。

“谢敏现在情况怎么样?”傅闻安问道。

“谢长官看起来没有异常。”黑枭努力回想着。

今早他和文医生前往审讯室查房的时候,谢敏正趴在桌子上休憩。对方似乎对他们毫无所觉,直到距离拉近至五米,谢敏才迟缓地抬起头,配合地伸出手。

那条苍白的手臂上多了许多近来的针孔,昔日浅淡的疤痕斑驳错咯,爬满男人线条紧绷的手臂。

在那时,黑枭同样瞥见了特工的手掌。

“不过谢长官看起来在犯困,他的手掌中央还残留着一排月牙状的掐痕未消,看痕迹深度,恐怕用了很大的力气,为了挣脱绳索?”黑枭不确定地道。

傅闻安的目光凝实不少,他在空中握紧拳头,然后把留下指甲印的掌心比给黑枭看:“这样?”

“没错。”黑枭立刻回道。

傅闻安将文件夹里的东西收好,转身向外走,同时安排道:“备车去

“是,长官。”黑枭连忙答应。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猫叫。

暹罗猫这次确信是在叫自己,它用力一蹬恐龙坐垫,毛垫被他踹出一米远,它轻盈地在地上跃出几步,最后停在地面阳光所能延伸最远的边线,亮着骇人的眼睛,注视着傅闻安。

听到它的声音,傅闻安刚要迈出门的脚一顿,狐疑地向后转身。

暹罗猫蹲坐在原地,劲瘦而柔韧的躯体如同摆台上的艺术品,明快与晦暗的交界线将它一分为二,逆光下,它的眼睛亮如晨星。

它试图拎爪子,抬起后又放下,时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不知是疑问还是试探。

傅闻安审视着它,许久,才收回目光。

或许是错觉吧,他想。

两人出了会客室,门轻声闭合,隔绝飘着猫毛的和煦阳光。

傅家祖宅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