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房门缓缓推开,穿着卖场工作服的邮差将帽沿一抬,露出一张年轻人朝气蓬勃的笑脸。
“奥特伦斯生鲜超市为您送货上门,客人,请出示您的订单凭证。”
男人清朗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声控楼道灯闪了一下,宛如为这欢快的宣传词增添几分亮度。
门口,一身休闲装的银神色平静,他手扶门框,圆领t恤下露出半截沟壑般的锁骨,正漫不经心地用手划订单的界面。
邮差低头,抬起手中装有咖啡豆的袋子,他如一个正常的外卖员工那般伸出手,谢敏刚要接,突然从门后被一只手截胡。
“谢谢。”
对方的声音低沉冷冽,带有一股不明不白的厌弃感,手掌宽大,抓住外卖袋上的提手,揪了回去。
“啊,不客气。”邮差先是一愣,而后笑了一下,紧接着,他闻到了房内姗姗来迟的信息素。
为什么傅闻安会在银的房间里?
浓郁的、不可形容的信息素缠绵旖旎密不可分,他们契合指数一定非常高,以至于两种风格迥异的信息素能微妙地相融,而且凭感觉……
邮差抬了一下头,他顺着谢敏给他展示订单凭证的手向上看,视线一颤。
后出来的男人紧贴着谢敏,姿势亲密狎昵,他神色烦躁冷淡,像是被打扰什么事一般不悦。
这样浓郁的信息素只可能是在……
邮差再抬起一点视线,定在谢敏的嘴角——一个发泄似地咬痕,在他薄而水润的唇上留下了一点浅淡的印记。
银和傅闻安,刚不会是在……上.床吧?
邮差是个摸爬滚打快二十年的地下信使,资历丰富,拥有卓越的反侦察意识和情报交换能力,但饶是他一身本事,一时间也理不清眼前这情况。
银的潜伏任务怎么……都困难到需要奉献自己的地步了?
“取货码看完了,你可以走了吗?”谢敏晃了晃通讯器界面上的条形码,语气还算克制,只是腰上那只圈着他不停摩擦的手臂……
他面无表情地摁下傅闻安的手掌,对方指节一屈,无赖似地缠着他,勾着他,十指相扣。
傅闻安这人什么毛病,戏瘾上来了,又准备整一出琴瑟和鸣装给外人看?什么毛病。
谢敏收了手机,抵上门,准备要关。
“谢谢惠顾,奥特伦斯生鲜超市祝您生活愉快。”邮差又抬了下帽子,帽沿的金属标志在灯光的折射下一闪,冷光一刹,从他右眼处掠过。
他轻轻眯了一下,动作细微,从帽沿回落的角度、逐渐收窄的视野里,他看见傅闻安突然皱了下眉。
电光石火间,这位精明过人的执政官突然深了眸色,一瞬不瞬地盯着邮差的脸。一时间,邮差仿佛被扫描仪选中,他的脊背徒生寒意,被猛兽盯住的错觉令他笑了一下。
他需要维持伪装,用卖场工作人员的笑意,他不是
就在僵持不下之时,谢敏抓着门锁,哐地关上了房门,那一眼被铁门彻底阻隔,荡起的冷风拂面,邮差后知后觉。
咚咚咚——
因恐惧和高度紧张而飙升的心跳宛如战鼓,整个人如从悬崖跌落,邮差压低帽沿,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
他记住了谢敏给他看的取货码,根据断点编码打乱后进行同位组合,很快就能得出一个数据矩阵,通过矩阵,能还原未交接的芯片里的所有信息。
他们总算有惊无险。
谢敏被抵在门板上。
装有咖啡豆的纸袋掉落在地,两双拖鞋互相踩着鞋尖,被禁锢的手仍抓着通讯器,界面的购物凭证亮起,取货码不翼而飞,取代的是一长串购买文字记录。
他们离得近,呼吸却像隔了一层朦胧雾气,不知道谁关了灯,房间被夜里暗色笼罩,游离纠缠,信息素彼此冲撞,最后一方压倒另一方。
晦暗如影随形,如附骨之蛆,戏弄着试图眨掉水汽的眼睛。
“傅闻安,你他……到底会不会。”不知被什么打断了,谢敏嗫嚅的嗓音彻底消失在唇舌相接之间,他试图逃走,却被傅闻安一只手掐住腰。
“你觉得呢?”傅闻安低头看着谢敏,这个漂亮而强悍的alpha褪去外壳,露出蚌一样柔软的内里。
他会眼尾发红,会起伏胸膛压住震颤的嗓音,会下意识抓着他的手腕,挽留又抗拒地眯起眼,这是只有他一个人见过的谢敏。
“说真的,换我来,就你这技术,我真怕你弄死我。”谢敏笑了一下,像一只水里捞出来的狐狸,尤其是睁着湿漉漉的眼神嗔怪般一挑,惹火又不自知地……
傅闻安没说话,只是堵上了谢敏的嘴。
这显然是一种独断专行的拒绝。
衣料摩擦的声响宛如一把火,谢敏喘了一下,他反手勾上傅闻安的脖子,热情地迎合着。
“去他妈的谁上谁下,今天要是不把你睡了,我就不出这门。”谢敏恨声嘟哝,他扯着傅闻安的衣领,把人直接推到沙发上。
特工居高临下地跨坐着,微微躬身,明亮如星的眼眸中闪着热火,他掀开傅闻安的衣摆,发泄似地低头,在他颈侧咬了一口,磨蹭着。
傅闻安后背垫着沙发扶手,算是个半躺的姿势,他抬起眼,暗藏欲色的眸子已然荡漾成了一汪漆黑的泉。
男人略带薄茧的手抬起,搭在谢敏的后颈,揭下对方的腺体贴,指腹压着暴露在外的腺体,慢慢按揉。
他一揉,谢敏腰就软了。
alpha不喜欢被碰腺体,与oga天然用来被标记的部位不同,alpha视其为逆鳞,任何人不得触碰。
谢敏知道按揉腺体是什么意思,ao结合时alpha会采取类似动作来缓解oga的紧张,刺激腺体,令其分泌更多信息素和腺体液,准备接受alpha的标记。
这是一种调情手段,更直白的说,是alpha狩猎前最后的温存。那之后是完全的占有与碾压,对领地内猎物的圈禁,是绝对掌控与支配,是标记对方、不使其逃离的永久约束。
可正是这样不掩欲念、最直白粗暴的暗示,却被傅闻安做的绅士一般——如果不看他晦暗到吓人的眼瞳的话。
他在宣告,宣告即将独占谢敏的行径。
“谁睡谁?”傅闻安凑近,手指重重一按,他偏头,亲了下谢敏的耳根。
谢敏偏头躲开,眉头微微拧起,然后,他又被傅闻安按着下巴扳回来。
“说,谁睡谁?”傅闻安几乎是含着他的唇,从滚烫的缝隙中蹦出几个字的灼灼问句。
谢敏被啄吻着,少了些温情,那一下一下都是提点和警告。
“纠结这个有意思吗?”谢敏啧了一下,他开始扒傅闻安的衣服。
屋里的信息素浓度已经飙升到擦枪走火的边缘,被按揉过的腺体如炭火般滚烫,活络的经脉吸收对方的信息素,胀痛与燥意仿佛从骨子里烧起来。
谢敏觉得,傅闻安是故意的。
“你除了拿信息素勾引我还会什么,道貌岸然,衣冠禽兽,丧尽天良,真想一枪崩了你,你到底还做不做了,你要磨蹭死吗?”谢敏开口就骂。
后颈太痒了,受过伤的腺体被刺激,信息素失调的症状又加重不少。白天注射的抑制剂效用荡然无存,谢敏的意识搅成一团浆糊,现在的傅闻安对他来说和按摩.棒没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