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北和宫小玲回来了,你应该回去了。”沈糖看着易寒川充满忧郁的琥珀色眸子,再也找不出当年怦然心动的感觉。
顾行北整理好西装走向座位,就看到易寒川猫着腰从沈糖身边坐回自己的座位,他目色一沉,愠怒的睨着捧着咖啡的沈糖。
“喝咖啡。”沈糖将加了十余包砂糖的咖啡递给男人。
在男人的咖啡里加糖是沈糖能想做最恶毒的惩罚他的方式,但此时的顾行北却接过咖啡顺手放桌上一放,根本就没有要喝的意思。
“易寒川和你说了什么?”顾行北逼问,声音中冒出缕缕寒意。
沈糖翻了个白眼,郁闷极了,本就积在心头的怒火蹭蹭的往上窜。
怎么,只允许州官放火,就不许百姓点灯?
顾行北就可以和宫小玲在飞机上的卫生间上演激情一幕,她只不过是和易寒川说了两句话,就要被男人这番质问么?
沈糖越想越气,越气就越不想回答他。
她拿起咖啡杯,重新塞入顾行北的大手里,“你喝掉我就告诉你。”
顾行北看了眼被搅拌出许多白泡沫的咖啡,疏朗的眉头紧蹙,不知沈糖究竟打什么主意。
“我亲手调制的。”沈糖加了一句。
男人的心瞬间有些融化,方才的怒气似乎消散了些。
咖啡已经不再烫口,男人毫无防备的喝了一大口,脸色顿变!
“沈糖,你故意的!”顾行北,怒!
但因为这是沈糖第一次为她调制的咖啡,不管甜腻到何种程度,男人都舍不得倒掉,拧着眉头喝了个精光。
“你!这么甜都能喝掉?”这回轮到沈糖惊了。
男人擦干净嘴角,愠怒的将她散落的长发重新夹回耳后,沉声再问:“现在可以说了吧,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沈糖满头黑线,她和易寒川根本就没发生过什么,讲过的话都屈指能数。
况且,易寒川曾经这么伤害过她,就算再没有脑子的女人也绝不会上当第二次,沈糖不禁苦恼,她在顾行北眼里有那么笨么?
“随便聊了几句。”沈糖实话实说。
“不许再和他说话。”顾行北霸道的命令。
“凭什么?”沈糖觉得很气氛,看着男人没扣好的领口,她的鼻子又酸了。
但这样一番不甘和委屈的表情看在顾行北眼中,却有着不同的意义,他认为沈糖是因为不能再和易寒川说话而难过。
“就凭我是你的丈夫。”男人义正言辞的提醒她。
丈夫?这两个字听起来是多么刺耳。
沈糖好不容易褪下的眼泪又一个劲的冒了出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落在米白色的衬衣上。
“你没资格说这两个字,刚才你和宫小玲做了什么我都看见了。那个大明星还满足不了你?为何偏偏还要去玩弄易寒川的女人?”
说到易寒川,男人更加愤怒,他一把揽住沈糖的肩膀禁锢在自己怀中,还抬起她还沾着泪滴的下颌,用及其冰冷的声线折磨她的耳膜。
“易寒川,易寒川,你怎么总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宫小玲本就人尽可夫,易寒川以后多的是机会带绿帽子。还是说,你为易寒川心痛了?告诉你,这种事情我绝不允许。”
他们说话的声音又轻又底,都故意压低了嗓音,所以从后排看来,就像是一双紧挨着脑袋正在说情话的小情侣。
每个头等舱机位都相隔着一米左右的间距,从易寒川这个方位看起来,沈糖正依偎在顾行北的肩膀上说着什么。
他的心里空荡荡的,似乎眼前的画面挖空了他的左胸,宫小玲不满的娇声唤他,易寒川都听不见,只是紧握着拳头,全身都痛得不可思议。
“顾行北你真的很过分,你不喜欢我,却还要控制我,我不是你的玩具,我是……啊!”
沈糖激动的说着,都没有察觉男人眼神中微妙的变化。听到沈糖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说着‘你不喜欢我’,顾行北心底一阵闷痛。
傻女人,这些话我不说出来,你就感觉不到么?
是因为爱你,才要用这样的方法引开别人的注意来保护你啊。
无论是宫小玲还是那些女明星,他们都只是挡箭牌,你可以一直误会下去,但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去找别的男人求安慰。
顾行北有好多好多的话都无法告诉沈糖,旧藏心底的心痛、怜爱和嫉妒几乎无法克制的想要讲给他最爱的女人听。
一开口,顾行北咬住了沈糖白皙的藕腕,将强烈的占有欲烙刻在她的手腕上。
沈糖惊呼,却不敢叫的更大声,只能咬牙隐忍。
顾行北一定是疯了,沈糖疼的冒出一身冷汗。这男人是属狗的么?
男人松口,沈糖葱白的皓腕上留下两排深深的牙印,红肿一片。
她疼得直抽冷气,男人却还是抓着她的手不让她缩回去。
“别忘记你是顾行北妻子的这一身份,我想这个牙印一定会让你的记性增强许多。牙印消失之前,你在心里想的、眼里看的,口中关心的男人只能是我一个。否则,我会让这个牙印一直留在你手上。”
顾行北故意压低的嗓音,像是从地狱爬出的恶魔,每一个字句都让沈糖听得毛骨悚然却又让她体会到了另一种被男人重视的喜悦。
沈糖捂住胸口,只怕乱跳的小鹿会从里面蹦出来,没来由的点了点头。
但一想到方才在洗手间看到的一幕和男人依旧没有扣紧的贝扣,她的心又像是被水浇过一般,变得哇凉。
之后,顾行北扔给她几片晕机药,便全心投入计算机里的表格和数字中。
吃了药片,沈糖百无聊赖的靠在舒适的机位上,盯着手腕上像是月牙一样的牙齿印胡思乱,想着想着竟昏昏睡了过去。
男人在键盘上飞快敲击的手指顿了顿,轻柔的为沈糖盖上了一层毛毯,才继续工作。
只是,整个头等舱的人都察觉到,方才急促敲击键盘的声音明显变轻了许多。
12个小时之后,他们乘坐的波音747航班安全降落在美国华盛顿杜勒斯国际机场。
由于时差关系,沈糖手表上显示的夜晚12点,在华盛顿却还是阳光明媚的午后。
顾氏集团的产业分布全球,在美国也有一桩私人别墅,一下飞机就有一个金发帅哥举着一块用蹩脚的中文写的‘欢迎顾行北总裁来美考察’的牌子,迎接他们。
男人用流利的英文和金发帅哥交谈,他们的语速太快超出了沈糖的听力范围,她只大概听懂了这个金发帅哥名叫Percy,代表美国CG公司接待顾行北。
另一个西装笔挺的黑人男子在Percy自我介绍之后,上前恭敬的向顾行北鞠躬行礼,他穿着一双蹭亮的黑皮鞋,脖子上系着一条红色领结。
顾行北和叫他们交谈了几句,将沈糖推到黑人男子面前介绍:“这是Bob,顾氏集团在美国别墅的管家。他会带你回去休息。”
“那你呢?”沈糖初来乍到不免有些害怕。
顾行北拍拍她的后背鼓励她,深邃的眼眸闪烁出对美国这片大陆的期望,“我需要工作。”
另一边,易寒川和宫小玲也拿好行礼箱走了出来。
看见管家Bob为沈糖拖着行礼箱,宫小玲露出几分妒忌,但碍于顾行北对她的警告,只能催促想要和沈糖打招呼的易寒川快点离开。
易寒川无奈的对着沈糖笑了笑,沈糖还来不及回应,立刻有另一道冰凉刺骨的视线戳到她脸上。
沈糖低下头,快步跟在Bob身后,这才躲开了那顾行北那道极度危险的视线。
Bob打开了一辆新款巴博斯的车门,请沈糖上车,又恭敬的为她关上车门,这待遇简直像是童话里的公主。
只是,这辆巴博斯的主人并不是童话里的王子,而是腹黑的魔鬼顾行北。
也许是收到顾行北的命令,Bob并没有直接将沈糖载回别墅,而是带着她在华盛顿几个著名的景点街区游览一圈,才开回别墅。
“天啊!顾行北竟然把这么大的房子叫做别墅!分明就是一栋带着花园的复古城堡!”
巴博斯开入了一道雕花的铁艺门后又行驶了五分钟,才停下。
一下车,沈糖就被眼前这座壮丽的古堡深深震撼。
纯白的巴洛克外墙正中是一扇拱形的城堡门口,一个穿着女佣服的黑人女佣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欢迎沈糖的到来,还体贴的撑起一把黑伞为她遮阳。
女佣是Bob的妻子,名叫Ana。
进入城堡,沈糖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复古的木艺立柱,拱形的高大落地窗和一盏盏雍容华贵的水晶吊灯,无一不彰显出城堡主人的财富和权势。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硕大的城堡内只住着Bob夫妇,空空荡荡的略显清冷。
但这种冷静奢华的感觉却与顾行北的给别人的感觉一模一样。
Ana将沈糖送到主卧,热情为她整理行李。还带着她去参观主卧中一间百来个平方的衣帽间。
衣帽间里画满了各种品牌的衣服、鞋子还有包包。甚至连珠宝首饰也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