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你的新婚妻子让你还满意吗?”
顾行北静静地听着,疏朗的眉目像是笼罩上了一层寒霜,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的女人,半晌,冷峻的唇角竟然勾起一抹浅笑:“那是当然,**一刻值千金,您在这时候打电话来当真不怕扫了你儿子的兴致!”
电话那边的顾远东干笑了两声,恍惚间才觉得自己养的狼崽子长大了,知道对主人咧牙了,不再像小时候任由自己摆布了,闲聊了几句之后,只得悻悻的收了线。
顾行北自然知道顾远东打电话来是想看自己笑话的,目光复杂的望了眼缩在角落里假装整理自己礼服的小女人,半晌,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什么办法呢,怪只怪自己偏偏看中了这么个处处忤逆自己的小女人!
“你送夫人回去。”顾行北只觉得心烦气躁,拉开车门走了出去,把钥匙递给司机老张,沉着脸吩咐道。
此刻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尽是泥土的芬芳,顾行北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却只觉得肺腑间都快要炸开了一样,总归是不痛快的。
老张不敢再惹顾行北,拿了钥匙乖乖的钻进车里,连顾行北要去哪儿多不敢多问一句,发动引擎就要离开。
老张不敢沈糖敢,沈糖巴着车窗问顾行北:“你今晚不回去吗?”
顾行北看着沈糖那一脸期待的表情,赌气似的甩出一句话:“不回!”
听到顾行北不回家,沈糖这才放了心,安安心心的跟着司机离开了。
顾家老宅是一栋典型的八十年代三层式小洋楼,从外面看红砖绿瓦,绿树成荫,暗夜里,别墅亮着灯,别墅里的仆人女佣在管家福伯的带领下分别站成两排,恭恭敬敬的准备迎接他们的新夫人。
老张把车平稳地开进了别墅大门,福伯弓着腰,毕恭毕敬绕过来拉开车门,不经意的往车里瞟了一眼,结果只看到沈糖一个人,眼神稍微有些异样,不过能够在顾家当管家的人毕竟也算见多识广,福伯当下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恭敬的说了一句:“欢迎夫人正式进入顾家。”
沈糖看了眼这个喜形不行于色的顾家管家,再看看他身后那两排同意没什么表情的佣人,心想到底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属下,顾行北那个不苟言笑的个性使得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跟他一个德行!
沈糖下了车,跟着福伯走进别墅的大厅,这才发现顾家老宅外表洋气,可里面的装修却是十分复古,且不说客厅里那一盏花式繁琐的吊灯,就连沙发桌椅都是清一色的红木的。
因为是冬天,屋子里铺着长毛的波斯地毯,沈糖穿着她那一身滴水的婚纱,有些不好意思往里面迈脚。
福伯走在前面,没有见到沈糖跟进来,转头一看,立刻明白了她的尴尬,于是吩咐身边的女佣:“去给夫人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
那个女佣答应着退了下去,管家又对着沈糖吩咐:“夫人在客厅稍等一下,我去让人准备热水。”
沈糖浑身湿哒哒的,夜风一吹,冷得打了一个激灵,望着福伯离开的背影,她犹豫再三,在冻死和弄脏顾行北家的地毯之间毅然选择了前者。
“糖糖!”
一个清润的男声从沈糖背后响起,正在东张西望的沈糖吓了一跳,转头一看,这才发现出现在她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顾家的正牌少爷顾行南。
A城无人不知,顾行北只是顾远东的养子,而从小身体不好,连行走都不得不靠轮椅帮忙的顾行南才是他的亲生儿子!
顾行南跟顾行北不一样,顾行北十分英俊挺拔,而顾行南身形十分单薄,脸上有着病态的苍白,像是常年不见阳光一样。
此刻他坐在轮椅之上,脸上带着清浅的笑容,轻轻地喊沈糖的名字。
如果说沈糖在顾家还有喜欢的人,那么就是眼前这个顾家二少顾行南了!沈糖的爸爸沈清河是顾家的私人律师,因着爸爸工作的关系,沈糖很小的时候就有机会出入顾家。
第一次见到顾行南的时候是在沈糖十二岁的时候,她跟着爸爸一起来顾家谈事情,到了顾家之后爸爸就去了二楼顾远东的书房,留下她一个人站在草坪,小时候的沈糖对于陌生的地方显得相当局促,而就在这时一块金黄色的亮光晃了她的眼睛,她抬头一看,发现二楼的阳台上有一个坐在轮椅里的大哥哥正拿着一块镜子折射阳光玩耍呢。
“二少爷?”沈糖没想到顾行南这么晚了还没睡。
“怎么?我大哥没有跟你一起回来?”顾行南状似无意的问,他的脸色苍白,可唇色却异常的红艳,他说话的语速很慢,即使是在大冬天,额上还是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沈糖有些尴尬,总不能对着顾行北的弟弟说我巴不得你哥不回来这种话吧,于是只能吱吱呜呜的说:“他……可能有工作要忙吧。”
顾行南手帕抵在唇角,低低的笑,笑得胸膛不断起伏。
沈糖觉得怪异,问他:“你笑什么?”
顾行南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好半晌,正经了神色,说:“我大哥可是很多女孩子的梦中情人,大嫂,你可要上点心了!”
沈糖不知道顾行南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顾家人的心思,向来不是外人能够揣测的,沈糖也并没有因此多心。
“夫人,热水准备好了,你的房间在二楼转角第一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管家福伯公式化的说完,连看也没看顾行南一眼,直接把沈糖带着上楼去了。
沈糖走到楼梯转角处,回过头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