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奥萨里昂上位以后,他只花了一年时间就将杜奥里斯经营三年的局面全盘推翻,北境军团向地方贵族让权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杜奥里斯花费无数人力物力打造的铁壁防御体系也被他连根拔起,分布在北境各地的堡垒要么被镇守府公开拍卖给了地方贵族,要么被空置荒废,在北境的恶劣气候下很快就失去了原来的防御性能。
这么做倒也不算奥萨里昂蠢得出奇,而是这套防御壁垒从最初的构筑阶段到后来的维持阶段,每一年的维护费用都着实是笔天文数字。当年北境战乱频仍,朝内上下都亟需一场底定乱局的大胜,杜奥里斯一方面有着新党巨擘的身份,一方面又幸运地得到了两位陛下的共同支持,才负担得起这种打法的代价。
可饶是如此,事后新党的反噬还是让他难以承受,最终甚至被逼到了和奥萨里昂赌斗决定镇守之位归属的境地,就算没有龙飨一事,杜奥里斯被迫下野也完全在预见之内。
但他奥萨里昂不一样啊,北境叛军已经被杜奥里斯剿了个七七八八,他顶着新党一众同僚的殷切期待上位,大伙难道是为了让他萧规曹随继续老老实实固守北境?
不,他们只等着他重新划分这片广袤疆域的利益归属,填上杜奥里斯裹挟着整个新党疯了三年造成的巨大窟窿。
而对于站在最高处的两位陛下而言,他们的目光早已离开了局势趋于缓和的北境,转而投向了许多更长远而尖锐的冲突当中,根本无暇给一位侯爵撑腰。
诸般因素作用之下,奥萨里昂不愿意、也没有能力复刻当年杜奥里斯所做的一切,他能做的只有扮演好众多新党贵族推举出的“北境话事人”这一角色,平衡好各家各派应得的利益。
然而如此一来,失去了铁壁防御体系的北境会变成什么样子,就彻底超出北境镇守府和火焰圣堂的掌控了。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是在杜奥里斯时代,亚当想要携带巨人祷告书从北境叛逃的难度会提高无数倍,而斯洛文斯、克朗格两地的惨案根本不可能发生。
没有任何一支部队能凭空突破数百座堡垒的交叉防护,屠镇灭村之后再悄无声息地消失,更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只能依靠一份无从考据的证词和两处疑似萨米尔人的刀痕判别凶手,从而引发一场莫名其妙的战争。
“萨米尔人......”
路西亚眉头紧锁,心中有许多疑问无法解答——巨人战争以后,他们已经和北境居民相安无事了十六年,完全没有突然发难的理由,就算是为黄金王朝当年背弃承诺的事情报复,为什么不选在月树之战、龙树之战,甚至是三年前北境之战的时候,偏偏选择现在?
这一切都过于牵强,却恰恰发生在了北境那样一个危险而敏感的地方,萨米尔人和黄金之民本就有积怨在先,领地又呈现相互重合、犬牙交错的格局,日常冲突摩擦屡见不鲜。
他非常了解涅伦家族那种典型新党军事贵族的风格——参考当年凯伦城前任执政官,奥萨里昂侯爵的亲弟弟赫克托夫.奥夫尼尔男爵,即使相安无事,这群自视甚高的黄金之民都喜欢找异族的麻烦,更别提在两方已经擦枪走火的当下了。
直觉告诉他,幕后正有一只无形之手悄无声息地推动着这一切,奥萨里昂的无能、萨米尔人的桀骜与北境贵族的狭隘或许都在对方计算之中,眼前乱象频生四下火起,都只是一场燎原大火的序曲罢了。
“殿下,”正此时,屋外传来桂雷尔的通禀声,“奥陶琵斯校长遣人过来,请您去王室私学议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