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哥，真的要上电视做广告宣传吗？咱们就是个卖鱼的？”临去县城的时候，张来福还是有些犹豫，又开始劝张凡。
张凡把最后一桶鱼接到四轮车放好，擦了把汗道：“卖鱼的怎么就不能做电视广告了，你要有自信，咱们买的是美容鱼，和其他鱼不一样。”
“可你这回要把剩下全部的身家都搭进去了，这要是……”
“没那么多可是，我决定了，咱们卖鱼的也出一回名头。”张凡大手一挥，就把张来福的嘴给堵上了。
卖鱼的做电视广告，其实张凡也不想，不好意思怎么做。
只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天气预报预报了，未来三天之内，会有一场大暴雨，所以三天之内他必须要把所有的鱼都卖出去，而且还想要卖个好价格。
如此一来，宣传效果就必须得快！
如果站街喊卖，就算是他们的鱼，能治疗痘痘，传播范围也很小。
所以，他选择去县里面的电视台做广告，县电视台覆盖了清河县周边五十万人口，家家户户每天几乎都要看本县的新闻联播，这样宣传效果会更好。
“哎吆，张总这是要去卖鱼吗？”就在他们准备走的时候，一辆桑塔纳开过来，车门打开，赵愣子冷笑讥讽道：“怎么，准备一块钱去处理吗？不如卖给我们，我们两块钱手，反正我们鱼塘挺大的。”
张来福看着赵愣子得意忘形的模样，心中就来气，双手叉腰怒斥道：“哼！二愣子，你别得意忘形了，我告诉你们，我们要去县电视台打广告，到时候你别惊掉了大牙！”
哈哈……
赵愣子顿时大笑，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扭头看着李天福道：“李哥，你听到吗？臭卖鱼的竟然要去电视台打广告？”
“你！”
张来福听赵愣子取笑，差点就把黑鱼的秘密说出去，幸好张凡插嘴打住：“来福，别理他们，咱们还要赶时间！”
张来福这才惊醒，怒冲冲的瞪眼看着嚣张的李天福二人，“别笑得太得意，到时候别惊掉你们的大牙。”
赵愣子看着张凡他们开着四轮车离开，依旧哈哈嘲笑，李天福则皱了皱眉头，问：“你说他们真的去电视台打广告吗？”
“李哥，就是他们想，人家电视台会让卖鱼的上吗？”
李天福点了点头，就冷笑道：“也对，这就是所谓的大学生，我看她妈连我脑子好使都没有，我都知道卖鱼的去做电视广告那是扯淡，这么好笑的事情，得告诉龙少，龙少一高兴，少不了咱们的好处。”
很快，李天福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龙少，龙少听后，忍不住打心眼儿里鄙夷道：“果然是土鳖，臭卖鱼的，竟然要去电视台打广告，打广告就有人高价买你的鱼了，可笑。”
同时，经过李天福和赵愣子的宣传，这个消息在村中不胫而走。
“啥？张凡去电视台打广告卖鱼去了？”
“凡子这是急疯眼了吧？”
“臭卖鱼的上电视？”
“张凡这大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这种愚蠢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嗨，咱们就等着看他上电视，是啥模样吧。”
村里有心怀恶意的期盼，也有惋惜和不解的，不过所有人都在注意着这件事情。
并且，疗养所那边同样也知道这个消息了。
“噗！”正在喝茶和乔文远聊天的王如安，初听这个消息，刚喝到嘴里面的一口茶水，忍不住喷出来。
然后哈哈爆笑道：“都说奇葩奇葩，以前我对这个词还不怎么理解，今天我算是理解透彻了，哈哈，这小子一个臭卖鱼的，竟然做起了电视广告，真是太好笑了。”
就是乔文远，初次听到后，也很是抽搐几下嘴角。
没等他发话，王如安就笑着问：“老伙计，你说这小子能成功吗？”
乔文远罕见的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而是说：“不要小瞧了这个小家伙，那么倔强的一个人，而且还是个聪明人，看似做的很无厘头，很搞笑，或许其中有什么奥秘。”
“屁的奥秘，要是这小子能玩出什么花样，我这张老脸放在地上让你踩，如何？”
“当真？”
“当真！”
……
县电视台的小食堂里，电视台台长赵春梅正满脸赔笑的对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秃顶男人敬酒：“李经理，来我敬你一个。”
被赵春梅称作李经理的秃顶用眼皮瞥了眼，并没有去端座子上的酒杯，而是阴阳怪气的说：“赵台长，我听我们董总说，你的喝酒海量的，董总说了想要我们公司把广告投放你们的县电视台，你就自罚十杯。”
赵春梅俏眉含怒，心中一股怒火差点没能按捺住。
对面秃顶口中的董总是海宁市广告界的一哥，海宁市的广告业几乎都把持在这个董总的手里面。
县级电视台的广告投放量一直就稀缺，其他市级电视台的广告那都是广告公司求着要投放，可到了县里面却成了电视台求着广告公司。
她之前因为一点小事，落了秃顶老板董总的面子，显然这是打击报复来了。
“李经理，你这不是欺负我一个小女子吗？”赵台长笑着打趣。
“赵台长，你要是不喝，那我就去临县了。”李经理冷笑一声，立即抓起放在旁边椅子上的公文包。
赵春梅忙一口闷了手里满满一杯酒，咳嗽着笑道：“李经理，你看你怎么说走就走，既然董总要我喝，那我肯定喝。”
赵春梅三十岁出头，姣好妩媚的脸上，隐隐间流露着羞怒。
只是电视台都快要发不出工资了，她作为台长，就算是再多的羞辱，只要能拉倒广告，给台里的员工弄到工资，她都得做。
否则，她这个台长就是不合格。
一连闷了十杯，赵春梅的脑子闷闷的，脚跟一软，瘫坐在椅子上。
秃顶的李经理看着，心中冷笑道：“给脸不要脸，我们董总看上你，要你陪睡一觉，那是给你面子，真以为一个小县城的台长就牛逼了？”
心里如是想着，任务完成了，李经理好整以暇的站起来，整理着西装，玩味笑道：“赵台长，其实我还有句话没说，我们董总最后还说了一句，就算你自罚十杯，也不会把广告投放给你们县里的。”
“你！”赵春梅知道被耍了，气恼想要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刚站起来就跌倒了。
“台长，台长外面有人要在咱们电视台打广告。”就在李经理要走的时候，年轻的业务姑娘急匆匆的跑进来，小姑娘的话，一下子吸引住了李经理。
李经理有些恼怒，心想海宁市谁这么不给董总面子，这不是找死吗？他倒要看看，那个不长眼了。
“凡哥，你说人家电视台会让咱们打卖鱼的广告吗？”站在电视台办公楼门口，张来福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不靠谱。
张凡也不确定的说：“应该没问题吧。”他知道，县级这种电视台，广告资源一般都很匮乏，只是他们这个广告内容有些太抬不上台面了，所以他也不敢保证。
很快，两人就看到去给他们通报的小姑娘出来了，只是小姑娘还扶着一个醉汹汹说胡话的漂亮美妇，还有个一脸阴郁的秃头跟着。
“台长，就是他两……”小姑娘给赵春梅介绍张凡的时候，还看了眼停在不远处满满一车鱼，娇俏的脸上，表情怪怪的。
“你们是那个广告公司的！”不等赵春梅开口，秃顶李经理就盛气凌人的站出来，质问道：“知不知道董总的规矩，谁敢在这个电视台打广告，就是跟董总过不去。”
“不知道。”张凡皱眉摇了摇头，反问道：“我们为什么要知道。”
“好，说得好！”醉酒状态中的赵春梅忽然抬头，大声的嚷嚷：“你们的广告我们台接了。”
“台长……”小姑娘忍不住开口提醒。
张凡一看这模样，哪敢让小姑娘说话，忙笑着抢先道：“赵台长，谢谢您这么慷慨大方，您放心广告费我们少不了台里的。”
“没事，你们就是不给广告费，这个广告我也接了。”才受了一肚子气的赵春梅，现在酒醉加上赌气，大手一挥就批准了，指示身边的小姑娘说：“小芳，你去安排，今天晚上就播出他们的广告，我去休息了。”
被称作小芳的小姑娘临送赵春梅去休息，还狠狠的瞪了眼张凡，觉得张凡这是乘人之危。
李经理则临走丢下一句狠话：“小子，你这是找死。”
“凡哥，这秃顶是谁啊，这么嚣张？”
“管他呢，咱们赶快去准备。”
清河县的太阳偏西落下，夜晚来临后，张家村每家每户却热闹的围坐在电视前面议论起来了。
“别晃了，快来看张凡怎么在电视台广告卖鱼。”
“这个张凡还真敢想，一个臭卖鱼的打广告，我倒要看他能把鱼变成一朵花吗？”
“之前觉得他挺聪明的，还会养鱼，现在看来，读书读傻了。”
“嗨，他自己丢人也就算了，别让咱们张家村跟着丢人。”
“新闻联播报时了，五分钟广告要开始了，快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