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众人骤然得救,心情难免激荡,被马车拖上山崖时,手脚颤抖乱动,缓了很久才恢复正常。
岳观潮见山崖下轰隆震荡,站在崖边朝下俯视。
河滩淤泥终于突破石窟禁锢,从数十米高空倾泻而下,泥浆岩灰喷涌而出,把,就像被冷水泼灭的煤渣,荡漾起百米高的呛人浓烟!
岳观潮不由得捂住口鼻,等再次咳嗽,嘴里的唾沫都成了黑色。
宋思媛紧随其后朝下细看,不由得一阵后怕,众人真听了她的话跳下天池,光是这高温泥浆,也足够他们喝一壶了。
“呼~,你们怎么会突然来救我们!”
岳观潮看向身后,山崖边共站着三辆马车,车厢下配重铁块,全都带拖尾钩,麻绳正是拴在拖尾钩上,才把他们全都拉上山崖,如此看来,这绝对不是突然救援,而是有意为之。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们要不来救你们,你们只能跳天池去死,”
楼云贤听着朝临源毫不客气揶揄的话,没好气拿胳膊戳了他一下,自己站出来解释道:
“这算不上突然,你们自从下墓后,朝家就已经在筹谋着如何救人,除了华莲峰留守驻地的那些壮丁,还有一部分壮丁沿着天池附近前后巡山,只要发现有活人的踪迹,要立马过去救援。”
“你们下墓的一夜,华莲峰传出过几声震动,我怕你们也折在墓中,就拉着朝临源来巡山了,一晚上都没什么休息过,我们还以为你们已经没了,眼见这白鹰突然朝天池飞来,我想起来它跟你有感应,这才意识到你们的位置。”
“要感谢,你也得感谢这只白鹰,是它发现了你们。”
岳观潮听着楼云贤的话,回想起墓中经历,那几次震动,应该就是望桥塌陷、墓室断裂。
“朝管家和那些壮丁哪去了?”
朝临源在一旁瞅着雪茄,看向灰头土脸、泥浆满身的他们,见没有朝管家的身影,脸上略略不满意。
岳观潮心里一琢磨,朝管家人是已经没了,全靠他们这些下过墓的什么说,本想张嘴数落朝管家胆小怕事,话到嘴里却觉得十分不妥。
事实上,确实是因为朝大成贪生怕死想邀功,这才好心办坏事,把所有壮丁引上绝路都给害死,他到最后关头都想救出朝管家,只是这老头子已经被彘兽吞吃干净,救治无用,这才提前送他上路。
如果照实说,难免手上落个杀朝管家的名声,既给朝家抹黑也对自己不好,被朝大成的家人来寻仇,那就更闹心了,说不定还要连累这些壮丁的家人拿不到赏银。
他话在嘴里反刍咀嚼,立马知道孰轻孰重什么该说,索性编了个体面的说辞,微微伤心拱手说道:
“少东家,不瞒您说,此去墓下艰险万分,朝管家带着弟兄们一路保护我们过望乡、渡奈河、踏古城、遇蛟龙、斗彘兽、可谓九死一生,不料在下墓时被墓中彘兽所伤,朝管家和众位弟兄为了掩护我们逃走,死伤无数、葬身洞窟。”
“葬身洞窟?我看是你们故意把他们给杀了吧~”
语毕,朝临源抄起腰间的短巴子枪,指着岳观潮:“你们是不是把我当傻子了,老头子都能活着,这些壮汉却死了,说不定是你们使坏,把他们葬送在地宫里了。”
这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听的岳观潮鬼火直冒,他本想动手,前方的马车故意咳嗽数次,斥责声随之传来:“朝临源,岳先生可是我找来的高人,你可不可无礼。”
话语间,轿厢门掀开,朝文顺穿着素色马褂走上地面,身后还有两个长随替他披上貂皮大衣。
“岳先生见谅,小犬太过跋扈,少教的很。”
朝临源见他尊长都出来,只得收了手枪退避几步,把位置让出来。
岳观潮知道,朝文顺都亲自来了,除了要清点财宝,最大的心思怕就是解彘秘药了。
他心领神会,抱拳恭维道:“不敢,我们是晚辈,自然就得有晚辈的规矩,他们虽身死,侠肝义胆永不灭,我岳某敬佩他们的为人,在朝管家临死前答应过他,要为朝老太爷寻得解毒良药。”
说话时,岳观潮仔细注意着朝文顺的神色,提起解毒秘药,这伪善儒官眉眼明显一紧,他微微勾动嘴角继续说道:
“这一路虽然艰辛万分,到底还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叫我们给找到了。”
“找到了,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