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琬姐姐,这是干什么呢?”一个娇俏的声音传来。
宁静琬唇角弯起,很好,其中的一个来了。
江芷兰今天也和江心月一起来了景王府,一身鹅黄色衣裙,显得俏丽活泼,明艳动人。
慕侧妃在陪心月姐姐闲聊,她不想陪着她们,便来找静琬姐姐,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宁静琬当然知道江心月和江芷兰经常往景王府跑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她没有兴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们不触到她的底线,她就随着她们去,井水不犯河水!
她们的目标,她们的奢望跟自己无关!
尤其是这个江芷兰,不知死活到什么程度,这么恶毒的招数也使得出来?
宁静琬抬眸看着江芷兰,微微一笑,“江芷兰,你来得正好!”
江芷兰心下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宁静琬的那种笑意,看似温和,实则杀气凛然!
还有,她直呼自己的名字,江芷兰,以前在江王府的时候,虽然她和心月姐姐心底都对宁静琬鄙夷不已,可是表面上也能做到一团和气,在豪门望族长大的女孩子,要是连做表面功夫的本事都没有,就注定了是被牺牲的对象!
她和心月姐姐,一个是宁静琬的姐姐,一个是宁静琬的妹妹,平日看似姐妹情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心底有多看不起这个没名没分的外来户。
而宁静琬一直傻傻的,笨笨的,乡下野丫头,怎么会懂得她们这些真正的名门千金肚子里的那些弯弯绕绕?
碍于父王和娘亲,也为了显示自己大家闺秀的气度,表面上对宁静琬姐妹情深,背后常常讥笑这个野丫头,这个野丫头和她们这些真正高贵的千金来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宁静琬这种女人,给她们做丫鬟都不够格。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江芷兰看着宁静琬的目光,竟然没来由地有了一种惧怕的感觉?不会吧,她江芷兰竟然会害怕这个不学无术,空有其貌的庸俗商人之女?
不可能的,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江芷兰摇摇头,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宁静琬的目光飘过自己,落到采依的身上。
心下一沉,采依是自己安排在宁静琬身边的卧底,负责随时向自己禀告宁静琬还有景王府的事情,所以宁静琬大婚当晚,景王爷出征的事情,她几乎是第一个知道。
而宁静琬那副笨脑子怎么可能发现得了采依其实一直都是自己的人呢?
宁静琬今日不想和江芷兰兜圈子了,她不想计较,可是有些人不知死活的撞上来,她也绝不会退缩,人就是这样,不必太善良,在某些人眼中,善良和愚蠢懦弱是同一个意思,比如说眼前的江芷兰。
“江芷兰你过来!”宁静琬的脸上浮现美丽的笑意,你来的正好,要不然我也派人去把你请过来!
江芷兰竟然不自觉的朝着宁静琬慢慢走去,之前的那种高贵千金的优势不知道在何时竟然荡然无存,宁静琬有这个气场?
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江芷兰走到宁静琬的面前,还没反应过来,“啪”,脸上就挨了一个重重的巴掌,江芷兰猝不及防,被打的眼冒金星,几乎站立不住,差点摔倒。
江芷兰的脸火辣辣的疼,脸上也立时出现了一个清晰鲜红的巴掌印,一手扶住旁边的丫鬟,恼羞成怒,在她心底卑贱地下的宁静琬居然敢打她,用手指着宁静琬,“宁静琬,你…你凭什么打我?”
宁静琬冷冷一笑,“江芷兰,本宫打你,是看得起你,就凭你敢直呼本宫的名讳,本宫打你怎么了?”
江芷兰想不到居然落入了宁静琬的圈套,不管宁静琬是不是私生女,人家也是景王妃,名讳哪是她可以直呼的?
还有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叫她宁静琬,要是父王知道了,更加怒不可遏,父王早就在府中明确说过,小郡主闺名江静琬,不是宁静琬,若有再对小郡主来历非议者,家法伺候!
她江芷兰平日也并不怎么得父王宠爱,此事若是被父王知晓,父王绝对饶不了她!
江芷兰捂着被打疼的脸,“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景王妃的架子可真大!”
就算她是景王妃,要她江芷兰心甘情愿地臣服于这样一个自己从未看得起的女人,她自问做不到。
宁静琬早就知道江芷兰是什么人,并不意外,若是江芷兰这么快就认输了,那就不是江芷兰了!
江心月自恃郡主身份,有些极端手段总是不屑为之的,可是江芷兰就不同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真是嫡出有嫡出的好,庶出有庶出的好,各有各的道!可是这一点,江芷兰偏偏看不清楚!
宁静琬嫣然一笑,蓦然靠近江芷兰,声音低沉道:“我为什么打你,你应该最清楚!”
看江芷兰准备说什么,宁静琬道:“行了,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再在我面前演戏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自取其辱!”
江芷兰吃惊不已,她终于确定,宁静琬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任她和心月姐姐在背后嘲讽的宁静琬!
江芷兰并不是善茬,反而娇俏笑道“我真的不知道姐姐在说什么!”
宁静琬唇角的弧度更加美丽,“你忘了,很好,我提醒你下,你还记得不记得那次我们三个一起去参加瑞亲王妃生辰宴的事情?”
江芷兰脸色微变,这是她深藏心底的秘密,以为没人知道!
那一次是她看不惯父王如此宠爱不堪的宁静琬,想让宁静琬出丑人前,所以故意在三人一起去敬酒的时候用力踩住了宁静琬的长裙,导致宁静琬失足摔倒,她本来想的是让宁静琬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洋相,以后没脸见人,更要让父王知道这个宁静琬有多么差劲!
谁知道宁静琬竟然扑到了前面心月姐姐的身上,连带着心月姐姐一起摔倒了,这件事超出了她的意料。
事后,所有人都把责任推到宁静琬的身上,认为宁静琬登不得大雅之堂,上不了正席,丢人现眼,心月姐姐更是对宁静琬恨之入骨,连累了她!
江芷兰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不过幸好没人怀疑到她,更不要说宁静琬那个笨蛋了,江芷兰当时不说害怕宁静琬说出是被她踩住裙子才摔倒的真相是假的,要是让心月姐姐和江王妃知道,那她多年的付出都是都付诸东流了吗?
当时她的心也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可是转念一想,就算宁静琬说出是她做的,可是只要她抵死不承认,又有什么证据呢?可是最好当然是不要!
不过事后,宁静琬依然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和以前一样。
江芷兰的心才慢慢地放了下来,也许这个笨蛋根本就不知道是自己踩了她的裙子,还以为真的是她自己踩到的呢!
想不到今日居然被宁静琬说了出来,她才蓦然明白,宁静琬一直都知道,只是不说而已,她竟然开始有些摸不透宁静琬的心思,恍如一口深潭。
宁静琬看着江芷兰虽然竭力镇定,但是已经微微变色的脸,心底冷笑,江芷兰,玩这种小把戏,想我出丑人前,我便给你一个教训,我并不想和你计较,因为我深知,江王府并不是我的家,我只是个过客,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东西,我自然会离开,从来就不想和你们争什么!
所以对于你的那些小把戏,我从来不放在眼中,谁知今日,你竟然变本加厉,不知死活,还污蔑我最亲最爱的母亲,就不要怪我的,我宁静琬向来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让对方无还手之力!
江芷兰娇笑道:“那日的事情早就过去了,我早就忘了,想不到姐姐还一直记得呢!”
宁静琬灿然一笑,低沉道:“江心月素来以举止娴雅冠绝京城而著称,那次出的洋相虽然已经过去许久,但是我相信,这恐怕是江心月一生都忘记不了的耻辱!”
江芷兰脸色又变了颜色,手心也开始微微湿润。
宁静琬忽然露出奇异的微笑,“江芷兰,江心月一提到这事只怕会恨死我了,但是…”宁静琬停了下来,轻抚自己的左手,给江芷兰一个喘息的时间,“但是如果江心月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实际上另有其人,你说,江心月会怎么做?”
江芷兰处处讨好江心月的目的显而易见,江芷兰不似自己,有江王爷这个靠山,江芷兰是庶出,失去了靠山,就失去了一切!
就算江心月不把江芷兰怎么样,但是心中有了隔阂,也很难做到和以前一样对江芷兰坦诚相待,失去了江心月的庇佑,江芷兰以为自己在江王府,还是什么?不就是下一个牺牲品?
江芷兰脸色愈加灰白,这种被人拆穿已久的心事的感觉有如被脱光了一样,如坐针毡。
江芷兰怎会轻易承认?忽笑道:“景王妃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事情过了这么久了,宁静琬说出去,又有谁信呢?
宁静琬似乎早就料到江芷兰会这样说,淡淡一笑,“我不需要证据,我只要让江心月和江王妃起疑心,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