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院,走不过十几步,便到了舒标叔的破茅屋。
推开小院,魏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炖鸡,敲了敲门,一个身着粗麻短打,干枯瘦小的汉子便推开了门。
起初,舒标叔的眼神中还带着疑惑。
魏政直接开门见山。
“舒叔,刚打得野鸡吃不完,给你们送点儿。”
说着,魏政晃了晃手中还带着香味的那碗炖鸡块儿,上面还飘着一层厚厚的油。
“这,这可是好东西啊。”舒叔一看到这碗炖鸡,眼睛一亮,但随即,又像是反应过来一般,摇了摇头。
“正子,你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自己吃吧.”舒标叔说着就低下了头,挠了挠后脑勺,声音闷闷的。
“伱爹那事儿,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哪里还好意思要你吃的了。”
他说的自然是前段时间,老魏不明不白的死了,牛二带着人去他家开大席,虽然他没去吃,但作为邻居,他也没敢去替魏政说一句话。
“这有什么帮不帮的,舒标叔家啥情况,我也知道,就当是给孩子吃的了。”魏政笑了笑,透过门缝看了看屋里,只见一个面黄肌瘦的小男孩正坐在桌上,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自己的爹。
显然他也闻到了炖鸡的香味,不住地正舔着自己的嘴唇。
老舒还正纠结着要不要拿,他的婆娘便已经手里端着一平碗的高粱面,和半个咸菜走了出来,对着魏政一笑。
“今上午就听说你猎了猎物回来,真是个好小子,来,拿着点这个。”
老舒的婆娘说着,便已经将碗和咸菜递在了魏政手里,而舒标叔也终于是松了口气一般,接过了魏政的碗。
不多时,屋里便传来了一阵阵吧唧吧唧的吃肉声,以及老舒大叔的呵斥声。
“吃恁娘!还不快去谢谢你魏哥哥!”
小舒瘪着嘴,便走出来跟魏政道谢。
“谢谢魏哥哥”
“这有什么,多吃点。”魏政呵呵一笑,又和婶子聊了两句,便往回走去。
昏暗的小屋里。
老标叔看着正大口吃着碗里鸡肉的小舒儿,眼神之中满是父亲的慈祥,他一边往烟斗里抓着烟丝,脑海之中浮现出魏政的身影。
记忆里,那个孤僻的小正子似乎变了许多。
而且,打猎本事也眼看着长上去了,比以前强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倍。
走在回家的小路上,魏政的心下稍安。
标叔是个村里的采药人,跟他打好关系,非常有必要。
而且两家还是邻居,自己以后要经常上山打猎,难免会受什么伤,到时候还得要标叔抬自己一手。
自己天天进到山里打猎,单独留白玲儿在家里,他不放心,也需要标叔和婶子照顾。
他可太清楚这帮村里人的手段了。
阴测测的,明面上打不过你,可背地里使绊子,挤兑人的手段可多得很呢。
回到家里,接着吃完了剩下的鸡肉,魏政帮着白玲儿把剩下的兔子脱皮,兔子肉熏成了腊肉挂在屋里。
强迫着白玲儿每天晚上用清水漱口,用嚼碎了的柳木枝刷牙,两个人这才上床睡觉。
寂静的夜里,小床上盖着白玲儿娘家来的薄被子,很是温暖。
白玲儿热乎乎的身体总是有意无意地在魏政身上蹭着,魏政也只当是不知道,翻了个身便睡去了。
不是他没这心思,实在是这屋里太破了,搞得没什么心情。
身下的破茅草扎人,又没什么条件天天洗澡,说不定茅草里还有虱子和跳蚤,再弄一身臭汗.
那体验感太差。
就算是为了这事儿,魏政也得努力。
至少要创造一个像样的小家。
可不到一会儿,感受着身边的温热,魏政心里痒痒的。
突然间,心情好像没那么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