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可否接纳我?
小朋友们带着自己心爱的文具,轮流走上讲台。
有的人带着爸爸送的遥控飞机,有的人带着妈妈送的芭比娃娃。轮到安丹了,她抱着胸前的崭新的泰迪熊,像个小大人一样,脚步沉稳的走上讲台,开始她刚才已经在心里准备好的说词。
“我最喜欢的玩具这个泰迪熊,它是舅舅送我的生日礼物。”她小小的身影,自信的看着面前的十几位小朋友,声音没有一丝胆怯,“别看它又小又轻,我每天都抱着它睡觉,有它在,就像妈妈和舅舅在陪着我。我和妈妈,还有舅舅生活在一起,我爱我的妈妈和舅舅!他们就是我的家人,泰迪熊也是!”小小的孩子,说出的话分外纯真朴实。
“你怎么和舅舅生活在一起?”并没有去她家做过客。
“是啊,那你的爸爸呢?”大家七嘴八舌的问了开来。
安丹第一次被问道爸爸这种问题,她没有准备,被他们问的发了懵,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我没有爸爸,舅舅就是我的爸爸!”
“胡说!舅舅是妈妈的哥哥,舅舅怎么可能是爸爸!”
“没错,安丹是骗人的!”
“是的啊,爸爸是妈妈的丈夫,舅舅又不是妈妈的丈夫……”
“那个经常来接安丹的叔叔,是她的舅舅吗?”
“妈妈怎么能和就就住在一起?舅舅是舅妈的丈夫呀!”
讲台下的孩子们谁也不饶谁的争辩了起来。
最后他们一致得出一个结论:“安丹,你骗人!”
安丹见他们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漂亮的大眼睛里渐渐有水雾涌出,她努力地想忍回去,但是眼泪还是夺眶而出——
是啊!她的爸爸呢?
她抱着泰迪熊,第一次学会了什么叫落寞……
……
晚上放学,安素素照例开着车来接女儿,今天的安丹有种异样的沉默。
她一边开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女儿僵硬着的小脸,安丹似乎还哭过了,眼睛红红的肿了起来。
于是她声音轻柔地问道:“宝贝?今天幼儿园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安丹的表情还是没变,她换了个姿势,将怀中的泰迪熊更加搂紧了几分,回道:“没有,妈妈。”
“那你有什么话想和妈妈说的吗?”安素素循循善诱,想让女儿将内心的压抑说出来,小东西什么时候学会了有自己的秘密?
安丹抬起眼睛,疑惑的看着妈妈说道:“妈妈,我的爸爸呢?”
安素素一下被问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她早就对这个问题想好了很多种说辞,却觉得每一种都不是那么合适,此刻她该怎么解答女儿这个刁钻却又令人心酸的问题?
“嗯……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安素素将车开进自家车库,汽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那他还回来吗?”安丹好奇的问道,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来接,她只有妈妈和舅舅轮流来接,她也想要爸爸,向别的孩子那样有爸爸的疼爱……
“安丹,听妈妈说,”安素素将女儿抱出车,一边肩膀挎着包,一边胳膊拖着女儿肉肉的小屁股,走到自家门口将安丹放下,然后她并不急着掏钥匙,而是蹲下身来握紧女儿的小手,语气轻柔的说道,”虽然爸爸也很爱我们安丹,可是他……工作实在是太忙了,没有办法回来。”
“那没关系,我可以等的,等多久都没关系,只要爸爸回来!”安丹握紧妈妈的手,信誓旦旦的说道,眼神里有一种执着。
“嗯……怎么跟你说呢……爸爸他……”安素素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孩子的这个问题,她并不想欺骗,也不想在孩子的心里留下父爱缺失的阴影,正纠结在两难境地中时——
“安丹是不是想要自己的爸爸?”安星辰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他刚好下班回来,听到他们的对话。
“是的舅舅,他们都说你是舅什么……舅妈的丈夫,不能和我和妈妈生活在一起……”
“安丹不要难过,小朋友们不了解我们家的情况,我们可以和他们好好解释。”安星辰有耐心的蹲下来,抱住安丹的小身体,轻声安慰道。
“不管他们怎么说,舅舅,我只想见爸爸一面……”安丹说着说着又哭了出来,天知道她对爸爸这个词有多么敏感,别的小朋友喊爸爸时,她都会羡慕的看过去。
安星辰深吸了一口气,似乎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沉声说道:“丹丹,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叫舅舅“爸爸”,好吗?”安星辰一边说着,一边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他并不看素素此时的表情,他也不想再等下去了,今天的事情只是个导火索,其实他早就想和安素素撕开这层兄妹的桎梏,他喜欢了她那么多年,也等了她好几年,就让一切在今天被重新提起吧!
“好!”安丹听后高兴的跳了起来,原来舅舅就是爸爸!
“哇,我有爸爸了!”安丹撇下他们,在门前的草坪上激动的跳舞转圈圈,笑声传遍了整条街道。
“哥,你说什么呢……”安素素看着女儿高兴的样子,既有松了口气的感觉,想想又不大对,于是又有些嗔怪的看着他。
“素素,我们搬去德国吧!”安星辰并不继续原来的话题,只是语气有些激动,似乎按捺不住自己那颗深爱着安素素的心,他缓缓说出了自己长久以来的计划。
“我们离开这个地方,重新开始另一种身份,让我做安丹的爸爸,做你的丈夫,好吗?”安星辰双手有些颤抖地扶住素素的肩膀,语气激动而又昂扬,他接着说道:“素素,请你看着我,今天这种少年一般的心情,我很久没有过了。我喜欢了你一整个青春期,一整个年少,到现在这份心情都没有改变,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试着接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