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熙儿把秦牧的预备草案直接摆在明面上,倒是让秦牧刮目相看。既然对方提出来了,秦牧自然就不能把这步伏棋拿出来,面色不动的笑道:“既然贵方是充满诚意而来,我们自然要把事情全部放在明面上来谈。”
既然万有年已经下了死命令,秦牧也没有太执着的在细节方面锱铢必究,小方面便放了下去。其实,作为政府方面,倒是看不上这么一点两点的钱财,主要是与三星财团谈判中争取到的利益越多,万有年获得的政绩越高,秦牧也就水涨船高,更重要的是,这是一种模式,一种吸收外来资金的一种守城的模式,甚至可以推广到全国,这才是具有的真正意义。
整个下午,一行人开始就计划书进行着讨论。这一次双方完全拿出了精力,不再是以前朦朦胧胧的扯大皮,就主要问题开始了针锋相对的谈判。
这个时候三星方面才知道,他们在计划书中所设置的各种隐秘的陷阱早已经被腾龙市这边洞悉,看着秦牧那一直温润的笑容,朴课长甚至有了回到西肃省会面对秦牧谈判时的错觉。
这个年轻的男人,心思到底有多么深沉。这计划书中的陷阱,可是连中国许多金融专家都没有察觉到,怎么会在一个中国官僚身上被看得如此明白?
秦牧在大问题上咄咄逼人,但是在小节上却没有太过于执着,也让旁边的万有年暗暗点头,心里对秦牧的观感又提升了许多,有得有失有舍有得,这才是官场上人物该把我的节奏。
经过朴课长十多个请示电话,双方总算将初始意愿的合同敲定,由翻译跟随办公室人员共同去拟订合同,秦牧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万有年知道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下一次他出场就要在对外宣布合同签订的场合,便打着官腔让秦牧陪三星代表,自己施施然的走回了办公室。秦牧眯着眼睛看万有年离去的背影,这下子送算稳住老狐狸的心了。吸收外资这个功劳肯定万有年占大头,在签订合同之前,秦牧也该张张嘴,找万有年要些实惠的东西了。
金熙儿忽闪着大眼睛,满脸不高兴的对秦牧说道:“秦书记,几年没见,您还是那么锐气十足。”
秦牧哈哈笑了起来,摆摆手说道:“工作,都是工作,要是不能让斯洛瓦那边满意,我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金熙儿没有听明白这句话,奇怪的看了看秦牧,说道:“您不是穿的很正规吗,怎么会被人戳到脊梁骨?”
秦牧又笑了起来,这时候才发现金熙儿过去那纯真的色彩。他转而对朴课长说道:“上次在西肃没有好好的招待朴课长,这次老朋友见面,不如今天晚上由我做东。”
金熙儿担任了临时翻译,朴课长听完,脸色就是变了一下。他现在可是有些不敢见秦牧了,连续两次谈判的失利,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还能够在三星财团待下去。若是合同还没签订自己就跟这位秦书记表示庆祝,会不会被大小姐报告,而在董事长眼里留下自己并未尽力的印象?
他正在这里犹豫着,那边金熙儿已经答应下来。她看了看腕上的名表,有些开心的说道:“马上就要五点了,我想今天我们不可能签订合同了,不如现在就走?”
这句话她用中文韩文说了两遍,朴课长一脸的汗水就冒了出来。
秦牧微微一笑,正想再说些什么,口袋中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秦牧道了一声歉,拿着电话走到窗户边接通,里面就传来刘正元焦急的声音。
“秦书记,不好了,有几个记者跑到厂子里面乱拍乱照,被厂里的保安扣起来了。”刘正元的声音惊惶不已。随意扣留媒体的采访人员,这事儿要是捅出去,他这个厂长就别干了。
“稳住,是哪里的记者啊?”秦牧声音阴沉的说道。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会有记者跑到斯洛瓦那边,这是不是有人打算破坏这次合资?
“秦书记,是焦点访谈的记者。”刘正元的声音中掺杂着一丝哭音。焦点访谈,全国最大的社会广角栏目,以揭露事实为原则。这身份亮出来,甭说一个小小的国企掌门人,就算是万有年苏冀北这种人,也是要笑颜相对的。把人家记者给扣留了,胆子还真不小呢。秦牧登时哭笑不得,说道:“动手没?”
刘正元连声说不敢,秦牧又认真的询问了一句,刘正元才小声说有个拿微型摄像机的人被保安踹了两脚,那包也被几个保安打烂了,把摄像带给毁了。
“你这个老刘啊,怎么搞的嘛。媒体同志来咱们这里,是关心我们,是给我们出名呢,怎么能这么对待记者同志?还不带人快点过去道歉?我现在在市政府,马上过去。”秦牧脸色有些不好,打人了这事儿可有点不好办了。记者们可都是无冕之王,他们的报道只要话音稍稍重一些,就会让秦牧等人好好吃一顿上面的排骨,如今竟然打了人,还真是一个多事之秋啊。
挂上电话,秦牧心思急转,转过头走到会议桌旁边,对金熙儿和朴课长笑道:“我们的合作马上就要展开,不如今天趁着这个机会,去品尝一下斯洛瓦的食堂饭菜如何?既然贵方有心将斯洛瓦办成国际上的大品牌,我想与职工们共荣共辱,是贵方一直期盼的事情吧?”
朴课长心里发苦。本来打算用合资的名义将斯洛瓦这个神州名牌悄然无息的干掉,结果却成了帮助斯洛瓦上位。这种结果,朴课长在本心是非常不愿意接受的,这在一定意义上说明了他办事的不力。可董事长那边却对秦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要求朴课长哪怕是付出一些代价,甚至是做些赔本的买卖,也一定要与这位秦书记打好关系,亲密的关系。
故此,朴课长只能满腹辛酸和血吞,无奈的点头答应了。金熙儿倒是满脸的兴奋,站起身来就向外走去。
秦牧一边走一边拿出电话,给刘大有简单的说了一下现在的概况,让刘大有出面把管平渊从青滔县带到腾龙市来。不过秦牧倒是不打算就这么饶了管平渊,没事从京城过来给自己下绊子,这管平渊虽然有韩老爷子的背后关系,那下手也该知道个丁卯。秦牧甚至怀疑这事情的背后有韩老爷子的意思在里面,那么他就更不能把管平渊当个屁给放走,要让他真正记得教训,以后秦牧所在的地方就是他管平渊的禁区,别有事没事就摆出副高傲的样子来掺和秦牧的计划。
要想玩死一个商人,秦牧有数十种方法可用,但有了韩家这层关系,秦牧却不能下死手。要一次性把管平渊打福打怕,还要占在理上,秦牧要求刘大有不许放人,只需给管平渊透露一下,自己要抓着这件事儿不放。
刘大有明白了秦牧的意思,就是让管平渊动用一些了不得的关系出来,那秦牧就可以不按官场的规矩对管平渊来个一棍子打死。对于秦牧的这种做法,刘大有是持双手同意的,要不然有大人物老是惦记着小地方的县委书记,秦牧也别想安安稳稳做好一个官了,整天对付来自上层的小鞋都忙活不过来了。
交代完刘大有注意的事项,秦牧和三星的车子便依次离开了市政府。苏冀北在窗口看着秦牧等人离去的车影,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此刻,青滔县公安局长简农正满脸为难的看着持有京城某区工作证的韩冰,抽了一口烟说道:“韩区长,这不是一个面子不面子的问题,很为难,很为难啊。”
韩冰和管平潮商量过,在人生地不熟的腾龙,没有什么强力的关系可以动用,若是凭韩老爷子的名头走到省委,那可就有些小题大作了。所以韩冰持着本人京城的工作证面见了简农,随便编了个理由要求简农将管平渊提出来由他带走,说是要“配合一下工作”。
这种官面的语言简农也是经常听到的,对此不知可否。他简农的直属上司是秦书记田县长和市公安局,他一个京城的小官豆子竟然会让自己给他几分面子?开玩笑,京官再张狂也管不到青滔这一亩三分地,让自己给面子,他韩冰的面子有那么大?
听了简农推诿的话语,韩冰眉头一皱说道:“简局长,管平渊关系着我们京城一起比较重要的经济案件,希望青滔警方能够给予我们相应的帮助。”
简农叹了一口气,又抽了几口烟,直到韩冰的脸色变得能够冻住一碗水的时候,他才带着不好意思的口吻说道:“这个管平渊啊,可能涉及数起刑事和经济案件,很多线索都指向了他。不是我不想帮忙,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韩冰差点跳起来骂娘,这青滔县的官也实在太不要脸了吧?管平渊到腾龙才几天,什么刑事案什么经济案,撒谎也不沾边?偏偏韩冰没有官面上的文件或介绍信,提人却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况且管平渊最大的败笔就是召了小姐,这件事可是有现场证据的,要是传到老爷子的耳中,管平渊还不让老爷子给彻底废了?
就在这个时候,简农接到了刘大有的电话。他对着电话答应了几声,又对韩冰无奈的笑道:“韩区长,您这位朋友犯的事太大了,市局已经插手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